闻言,周嘉豪禁不住失笑了一声,再次打量着陈六合,道:“你这条过江龙的胆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不少了,怎么?跟卢啸塚不死不休还不够?还想把我也得罪进去吗?真那样,我估摸着你就可以不用挣扎了,直接给自己买个棺材躺进去,倒是可以域了很多事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证明周嘉豪早就知道了陈六合跟王金彪的身份,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跟姿态与陈六合对话,这个周嘉豪的地位与身份就可想而知的高崇!
因为他并不惧怕陈六合!更不怕王金彪这个在汴洲境内如日中天的头领!
陈六合轻轻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周董说笑了,今天来这里找你,虽然唐突,但不也恰恰证明了我的诚意吗?”
顿了顿,他道:“我倒是想通过正规途径找你,但是你周董的架子太高啊,我让金彪约了你三次,你每次都给挡了回来,就算是三顾茅庐,也成功了不是?”
周嘉豪从球童手掌接过来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球杆,他说道:“陈六合,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耍这些花花肠子了!你为什么要见我,我心里面是一清二楚,我为什么不见你,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他淡淡扫了眼陈六合:“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现在何必还要来此叨扰?就是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的!陈六合,不要以为在汴洲做了几件够轰动的事情,自己就可以翻云覆雨了!你不行,卢啸塚就能把你击垮!”
听到这话,陈六合不以为然的说道:“还没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快的下定义,不太好吧?周董,恕我直言,你比传闻中的似乎要掉份了一点!”
陈六合淡淡道:“别人都说你胆大如虎、心细如发,最擅长的就是跟风险打交道,也有人说你是一个站在商业巨舰上的赌徒,最不怕的就是冒险,怎么现实中如此不堪?我看你应该是胆小如鼠才对吧?”
闻言,周嘉豪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而是较有兴趣的看了眼陈六合,道:“拙劣的激将法,我周嘉豪是什么人,何须别人评判?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赌徒,我这一辈子都在跟命运对赌!”
球童把高尔夫球放好,周嘉豪用球杆比了比,一边做着挥舞的动作,一边道:“但既然是赌,那总得看得到赢面,即便赢面没大于输面,可也不能相差太多!你这次在汴洲搞的飞机,太大了!你那条船都已经快沉了,还想让我跟你齐驱并肩?这不是合作,而是把我当傻子耍呢?想用我的大船拉你的破船?天真!”
“对你这话,我并不认同!你们都把卢啸塚看得太神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但你仔细想一想,从跟卢家博弈以来,我似乎并没有吃过什么大亏!我现在好完好无缺的站在你面前,反倒是卢啸塚的儿子,一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这一点,谁都不可否认吧?”
“这又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你陈六合曾经是过沈老的孙子,有很多人念着沈老的旧情,愿意卖你一些香火人情罢了!不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汴洲兴风作浪?”
周嘉豪猛然挥杆,白色的高尔夫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你的手中或许还有一些底牌可打,但这都只能拿来保命而已,真想当利刃挥舞出来?恕我直言,有点困难!再过几年,等沈老的余威散了,陈六合,你也就什么都剩不下了!苟延残喘吧!”
“所以说,世人愚昧!我陈六合做事,何曾靠过我爷爷?他在世的时候我都不曾让他帮我擦过屁股,他去世了,我岂会借他余威?”陈六合不温不火道。
周嘉豪却不以为然:“说得轻巧,没有沈老,你算个什么?凭什么在炎京肆意妄为?你固然有几分本事,但你若不是沈老之后,你的尸骨早就埋在地下。”
说罢,周嘉豪摆摆手道:“陈六合,多说无益,你走吧!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对付卢啸塚的,这笔买卖对我来说太不划算,你也不值得我压下重注!”
陈六合不为所动道:“当年你从农村出来,在工地上搬砖的时候,何曾想过你会有今天的身份与地位?你用三十年的时间,做到了别人几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一样!陈六合,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还需要我来叙述吗?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你就会变得一无所有,最终的下场就是滚出汴洲!你认为我会跟一个陷入困境乃至绝境的人谈合作吗?你没有资本,更没实力!”
周嘉豪道:“你脑子转的很快,知道在这个时候,唯一的出路就是借势,而在汴洲,只有我周嘉豪的势够大!但这个势借不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没有必要因为你这样一个濒临绝境的人而去得罪卢啸塚!”
说罢,周嘉豪挥挥手道:“走吧!别做无用功了,今天会跟你说这么多,完全是看在你是沈老后人的份上!你爷爷是英雄,也是我曾经最崇拜的人!”
站在陈六合身后的王金彪脸色狠狠一沉,周嘉豪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定,从没动摇过,在他看来,周嘉豪这条路是一定走不通了!
但陈六合却仍没动弹,脸上甚至连一点失落的表情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