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蔏有些无奈,四周附近除了寂静的微微秋风,就是那郁郁苍苍的树林了。
这里是县城郊区的一个坟场,至于是谁家的已经无从考究,但是这里成为坟山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有人去世了,大家便继续进行着手里的活计。
这里是县郊的一处山坳处,依山傍水的好地形,却给人选择做了坟山。本来听说这几天死了人,和大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因为这附近的坟山还真只有这里,这三个人是给死者开穴的。
可能因为死者年纪还小,不适宜下葬在坟山显眼的位置,所以在几株大松树后面,找到了一块土质不错的地方。湘楚很多习俗决定了,有些人是不能入祖坟的。就是寻了一处下葬,也是不能立墓碑的。
而今天这个死者开穴的地方,也是在这大松柏后面,常人根本就看不到。可能今年是一杯土,明年就被踏平了坟堆!到时候还有没有记得,在这堆黄土底下,依旧曾经埋藏着一个生命!
因为祖训和习惯,这种短命的人是不能进祖坟的。即使曾经有过辉煌,如果不是轰轰烈烈的人物,谁会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秋天开穴,泥土不但冷,而且干活也就累。但是主家要等待着给死者晚上好下葬,所以还是找了这当地三个可靠的人连忙赶工。
“长子,你说今儿这事怪不怪,好好的,突然好像连这山都好像在抖动了!”在坑里挖土的一个赤着背的男子,浑身肌肉虬结突出,一看就是经常劳动的人。
他乘着另外一个高个在后面装土的空档,便问站在上面接土的,一边抽着烟的男子说话。看到这个高个稳稳的端起一筐土,递到旁边的土堆上去的时候,他似乎一下便住手了,拄着锄头问刚刚端土的高个子。
站在上面这个男子留着平头,一对蜡黄的眼睛散漫无光。看着脸上黢黑虽然看不出年龄来,但是好像不会太年轻了。可能天气已经变冷的缘故,他身上又穿的单薄的破洞衣服,看着比收破烂的都还要脏。
不过听到土穴里的同伴问话,他一边抽着手里的卷烟,一边四处张望着什么。这里离着住家最近也得好几百米了,所以显得很是安静。
忽然好像眼角看到一点什么,但是因为被同伴突然的一句话打乱,搞的似乎有什么一闪便不见了。恨恨的咬掉了烟蒂,不由呵斥道“就你娘的一天到晚想的太多,别说这动静是不是是地震,就是地震的话,这坑还盖不住你脑袋,埋不住你身子呢?”
三个人显然平时游戏惯了,所以口头上的占便宜,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起哄。何况这里确实有些安静,说说话之后,感觉人气都旺了很多!
“哈哈!”那个装土的男子端起一筐黄土,没有怎么费力气,轻松便扔上了坑外。但是听到外面这个男人这么说,便也瞪了开始对自己说话的男子一眼,居然带笑说道“也确实,就是再挖深一点的话,你这个也就差不多就可以埋上了!这种地动山摇算么子,当年据说修对面梯田的时候,这山还移动过呢!”
“这么神奇?”坑外的这个男子愣了一下“不又是你在胡说八道吧!”
“呸呸呸!你丫的破嘴!我日你个堂客的,我的话都不信你去信谁!”这个高个男子站在穴里都可以感觉到身高,不过那个抡着锄头的男子顶了他“别理会他,来抽根烟先!”一下从裤兜里套出两根卷烟来。
“来来来,莫生气,天冷了,反正赶趟,先歇会儿,若说破嘴,还真不是咒人。如果不是这事摊上,咱还真难得能抽上卷烟!”他一边说着却一边叹了口气,看着端土的这个高个男子没有再行动。
似乎看到上面的人没有出声,于是低声说道“煨红薯,你说本来一家子好好的,因为这档子事出来,只怕这辈子家里人都会感觉莫名其妙呢!”
这个拄着锄头说话的男子,看到高个的长子不吱声,居然也狠狠的抽了一口浓烟。最后放肆的让它从自己肺里和鼻孔里宣泄出来。
这边在坑外的这个男子煨红薯,却意外的也没有马上说话。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这死去的死者难受,还是想着不好回答这话茬。
可是在就着拄拐杖这男子的火,点着了卷烟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好像极为陶醉在这种感觉里。感觉到冷空气和烟雾进肺之后,浓浓的从鼻孔里吐出来十分惬意。随后看着两个人似乎有些沉重,嘴巴不由轻轻的去了一声。
插着腰站在土坑里说道“这事好像有些不简单,但是好像说了不让传,传了就找谁的麻烦!”
听到同伴这么说,本来大家都是乡亲,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