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致此时对于寇仲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她对寇仲展现出的独特魅力有些许的着迷,一方面却又明了自己的身份和寇仲结合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寇仲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同样让她心绪纷乱,当然即便如此宋玉致也只是心中有些许女儿家特有的惆怅心思罢了,此时的她并非到了非寇仲不嫁的地步。。。

    但是这一切在薛霖公然表述支持其成就帝王之位之后,便变得大大不同,作为宗师级人物的支持对象,寇仲不仅在一瞬间拥有了巨大的资本,且因为薛霖预先的种种布置和宋阀的各种需求,两者的结合将变得比以往更加深彻。

    聪慧的她很明白天性孤傲的父亲对于这一切也必然乐见其成,而在这样的一个大前提之下,寇仲对于她的看重将会使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的生涩直接迎接后来的成果,这是宋玉致始料未及的,这也难怪她心中思绪翻涌了。

    “玉致姑娘不必忧心,我相信寇仲会给予你一个合适的选择。”寇仲的**乃是他与宋玉致这段感情唯一值得诟病的地方,这也是后人认为寇仲在对待感情上不如徐子陵的重要原因,寇仲是先有**,再有情爱,徐子陵却从一开始只问询自己最深处的心,不过即便如此,寇仲的心胸也决定了他对于事物的处理有着更多后世人的影子,对于感情和女性的尊重是寇仲的一大优点。

    宋玉致淡淡的应了声,没有回答,其实从薛霖有了将寇仲拉上帝位的想法开始,两家的交情便不仅仅局限在表面了,任何事物沾染上了政治那么他便无法变得纯粹。

    薛霖苦笑一声,不过他知道这只是宋玉致一时未有想开而已,这一位论美色在大唐世界中并不算顶尖的特异女子真正吸引人的地方便在于她独特的个性,而这种个性将决定她会更快的想通这一切。

    薛霖没有久留,虽然距离取得和氏璧还有三日的时间,但是今日却是寇仲与徐子陵进入洛阳的时刻,自薛霖与王世充言说一切开始,王世充便开始在天下间为寇仲壮势,当然只是简单的帮助,野心极巨的王世充从一开始与薛霖的约定便没有奉寇仲为主的意思,薛霖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王世充与宋缺不同,宋缺因为困于岭南,被其他三姓门阀和杨广排挤的缘故,这些年虽然一直在休养生息,但是只能暗中蓄养兵力,军事上的发展并不大,而王世充此时却是天下瞩目的洛阳之主,洛阳虽是四战之地,但也是足以争雄天下之地,得洛阳便占据先机,王世充此时未能拥有足够的声势,不过是因为李密的压制和他自身积累的不够而已。

    与王世充只是利益关系,与宋阀才是合作关系。

    两位声名愈著的小子此时正乔装改扮,与同样改了装扮的跋锋寒一起,施施然的走进了这千古大城,因为薛霖事先提醒的缘故,董淑妮并没有遇险,更妄谈与寇仲产生瓜葛了。

    “仲少,你可想好了,要知道王世充可未必会听你言说。”徐子陵认真的看着寇仲,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些枭雄人物的心思,对于他们而言,唯有利益才是根本,寇仲要做苏秦,但是却未必可以功成。

    寇仲大大咧咧的一笑,自信道:“你莫忘了还有高手师傅在洛阳城呢,我想借个虎皮他该也不会怪罪他的乖徒儿吧!”

    跋锋寒闻听薛霖的名字,神色有些怅惘,他的战心虽然未变,但是毫无疑问此前婠婠这位魔门妖女和独孤凤这位剑术奇才给予了他不小的打击,不过生**战的他此时不仅将毕玄作为自己的毕生之敌,更是将薛霖纳入了自己的最大目标之一。

    “小仲,你要明白,薛兄马上便要迎接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战,他此时可没有时间为你做些什么。”

    四大圣僧的出现并非偶然,这一点是他们在前来洛阳城的途中便猜测出来的,师妃暄本不必做如此事情,即便她需要让慈航静斋择选明主的声势更隆,但也不会选择薛霖这位宗师人物作为踏板,要知道宁道奇愿意为慈航静斋造势,正是因为此前静斋将和氏璧出借三年的回赠,而薛霖不过相借三日,即便两人的江湖地位天差地别,但是同样位列宗师人物的薛霖又怎会是甘于做这踏板的人物。

    几人的推测是以各种外在之因来推测,虽然并不一定正确,但是了解薛霖性格的他们却也明白此趟交接定然非是表面的平静。

    徐子陵眉头轻皱,灵觉最为卓著的他自一开始便感觉到了这一切的不对劲,他对于薛霖是有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的,虽然这种感情比不上素素与傅君绰,但是毫无疑问薛霖也算的上他们最敬重的人物之一,薛霖遭遇的麻烦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老跋担心之事,我又岂能不知,刚才不过玩笑之语,我有自信可以说服王世充,对于王世充这样的人物而已,能够有击败李密大涨自身势力的时刻,即便危险重重,他也定会赌上一赌,只不过对于薛大哥,我也着实有些担心,魔门的势力便已如此可怕,那能够压制魔门的慈航静斋又该有多强。”寇仲收回嬉笑的表情,正经的说道。

    “这可不是你们几个小子需要担心的事情。”一声轻笑自远处清晰的传入几人的耳中,几人抬眼望去,正看见百米之外的薛霖静静的站立在洛水之中的一座小舟上。

    “哈,我想我们得先去报个道。”寇仲看着薛霖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又成了那个痞性的小子。

    一叶扁舟,静静的漂流在洛水之上,两岸的人声匆匆入耳,却无法遮盖船中的欢笑。

    寇仲将背后的井中月静静放置地面,整个人惬意的躺在舱中,如一个懒散的狗儿一般,大声呼着气。

    徐子陵与跋锋寒哭笑不得的看着寇仲,但是也没有阻止,这种安逸已然许久未有了,这一路行来,他们遭遇的艰险何其之多,时刻绷紧的神经虽然没有让他们崩溃,但是他们的心中却无疑向往着这种静静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