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九十零年代 赵画船一人就这样在空寂的山林里跋涉着,脸上蒙着一层汗巾,口里含着丹丸,可以减少毒瘴气的入侵。在这山中不知岁月,难辨方位,每一步都是斟酌思量后的试探,唯有老道的赶山人才能辨认大致的方向。
赵爹临终前都把这些本事教给了赵画船,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学了几成,却想试试。
甘愿蜗居于安闲清苦的一隅,又跃跃欲试于神秘不可知的禁地,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己,才这般矛盾。赵画船寻了很久也不清楚,或许这就是这样的自己吧。
村子里的人烟攒动,春耕农事也开始了,每家每户都忙着坝间的水田旱地,那几乎是农家一年的收入来源了。
水牛早早地套上耕犁下田了,汉子们轻抽着细鞭催促着老伙计,悠长的呦呵声和哞哞声一同从田头起伏至田尾,漫过小山岗的尽头。
此时什么花也开不过那满山遍野的油菜花,隔着老远就只能看见蓝的天,绿的树和黄的油菜花。养蜂人也在忙着给蜜蜂搬家,每一只小家伙腿上都挂着满满胖胖的花蜜,只待筑个温暖的巢穴,将其酿成大自然最甜蜜的馈赠。
安静的小院里,宋听雨给小鸡仔们喂了水食,就把它们散养在后院去了。那里有片竹林可以让它们自己刨土捉虫吃,省的在前院把菜畦里刚长的菜苗给祸害了。
天气甚好,房间的被褥和衣服都出来晾晒,屋里屋外都被自己打扫的纤尘不染。宋听雨看了眼大黄趴在狗窝里不动弹,挽起袖子的手又在蠢蠢欲动,似乎又想给狗窝打扫一遍。
拿着扫帚缓缓靠近,清纯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坏意的邪笑。大黄狗眼瞪大,表情惊恐:这个女人,你不要过来啊!
是的今天早上,宋听雨已经把它的窝打扫三次了,看见一点脏的就要里里外外再来一次!这不是骚扰狗身嘛!每回还把自己粗暴地拽出,不知道本狗年纪大要多休息嘛!要是能说话,估计大黄都能口吐芬芳了。
“算了,还是不打搅你了!”
宋听雨沮丧地放下手里的扫帚仍在一边,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双手托起小巧的下巴,哪怕是肉都被挤在脸上也仍觉得可爱。小鹿眼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山峦出神,心思不在焉。
知道这两天自己过的极不适应,没有哥哥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能靠做些家务活打发时间,才有了折磨大黄的事件发生。
可院里就那么大点,哥哥又没有田地要种,一些轻松地活计总会做完的,那就再打扫一遍,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心来,免得想太多。
少女小脸拧巴着,细长的眉毛紧皱着,像是有什么深仇劳苦一样。若是村子里那些妇人娘子们知道了,一定会羡慕死宋听雨的悠哉清闲。
农桑正忙,别看家里男人都去地里干活,女人家也要起早贪黑洗衣做饭喂孩子,同时田地里的活也要同男人一起干。哪里有什么男主外,女的只要在家干什么轻快活。
这里也没有什么严格的男女大防,民风也算开放。农事繁忙,家里劳动力时常不足,女子也要顶着烈日下地插秧割水稻的。
男人回了家只需把脏衣服一脱,洗个干净澡。再两手一伸,就坐在饭桌上吃饭,放下碗就什么事也不要干了。而女人家同男人一起干活回来也要忙着做一家子的晚饭,喂鸡喂猪,吃完后又要收拾。熬到所有人都吃饱干净了,才能摘下围裙收拾脏汗全身的自己。
总之底层女子的生活大抵如此,千百年来也未曾变过。或许觉得理所因当,这个理所因当一半是被强加的,另一半是自我麻痹的。这不是谁的错,谁都会家庭牺牲,只是有的牺牲能被看见,而有的却被熟视无睹。
终究捺不住一个人被拘于小院里,宋听雨起身回了屋里,挎着针线篮子准备去莲姐姐家学做女红,也能说说话。因为别的妇人家都在忙地里的活,只有莲姐姐和自己一样没有种地。
“莲姐姐在家吗?”
宋听雨来到赵莲家,前堂好像没见着她的身影,只有两个小孩在玩耍。小孩见到宋听雨来了,开心地凑过来一口一口喊着“姐姐好!”
“娘亲在后院里做豆腐,我去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