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渲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这可不叫傻,是蠢呢,美人泪,英雄冢,人一哭一求,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能活到现在,算你命大!”

    “好了,别骂,我已经长教训了呢,以后不会了!你咋跟东家学的,这么爱教训人呢,走了,不说这些丢人的事儿,我不要脸的吗?”

    “你还有脸吗?”文渲心情不错,毫不留情怼他。

    两人谦让着一起出门,林诗诗不甘心喊道:“秦大哥,你就没有一点儿喜欢过我的吗?你别对我这么狠,我求你了!”

    秦玉楼脚步一顿,头也没回,“我救过的人不计其数,难不成都喜欢的吗?林姑娘,你想多了,我又不是你的谁,没义务对你负责,怎么就是我狠了呢?

    简直莫明奇妙,还是东家说的对,升米恩斗米仇啊,至理名言呀!”

    文渲看出他心里其实还是在乎的,任谁付出这么多,不被珍惜,心里都不会好受。

    两人出门骑上马,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很快消失不见。

    左使大人抬起头,看着满院子的衙役,还有邵家一家人和郡守,阴恻恻一笑,“郡守大人,你倒是跟本官说说,朝廷的官兵,何时成了内宅抓女干的帮手了,倒是闻所未闻。

    都说天高皇帝远,越是偏远的地方,主管都跟土皇帝似的,看来传言非虚呀!”

    郡守脚一软,这个罪名可大了去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大人,是下官教女无方,下官有罪,可土皇帝之说,是万万不敢有的呀,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帮下官美言几句,下官感激不尽!”

    这事儿可大可小,又没造成多大的危害,不过是内宅争宠,也不可能借此机会拿下一府主官,左使吓唬一下,查清楚来龙去脉,啧啧道:“这姑娘真够厉害的,可惜了,有眼无珠,秦大侠都敢利用,回府等着吧,本官禀告了大人,看看大人的意思!”

    邵良才一颗心犹如过山车似的,刚刚得知自己有了儿子,兴奋地心情还未平息,没想到,那个落魄江湖汉子,居然是指挥使大人的座上宾,马上又是一盆冷水浇头了,简直是冰水,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

    那边秦玉楼和文渲,以茶代酒,说了一下午的话,看文渲那副懊悔悲痛的模样,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世子,您别这样,真的是意外,你这样,东家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啊!想开点儿,佳人已去,活着的人总得好好活着!”

    “我不要!”文渲抹了一把眼泪,明明喝的茶,却像是喝了酒似的,眼珠通红,“就是不让她瞑目,否则她不等我,自己投胎了怎么办?

    那丫头没心没肺的,肯定会把我给忘了,她偷走我的心,却不肯等我,何其残忍?

    我宁可自己先她一步离开,奈河桥上等她百年,也不远日日受这般相思的苦楚,小楼,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有阿娘需要奉养,我恨不得就此跟她去了的好!”

    “可不敢,”秦玉楼吓得赶紧劝她,那东家的孽可就做大了,“东家不喜欢软弱的人,世子得坚强起来,你看,人活一世,不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还有责任!

    您现在可是朝廷栋梁,无需纠结于儿女情长,为百姓做点儿事儿也好啊!”

    文渲点点头,却有些意兴阑珊,“朝廷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整天对着那些大臣虚伪的嘴脸,我都忍不下去了,恨不得都把他们下了诏狱。

    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其实没一个屁,股是干净的,这样的朝廷,让我好生失望!”

    这一年多,文渲掌管锦鳞卫,看到了无数以前看不到的阴暗,却有不能去惩罚他们,皇上都睁只眼闭只眼,他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