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的眉儿,已经不再以前的闺阁女儿了。昨天他就应该认识到!
眉儿待自己的情意虽未变,但接人待物,言谈举止,已经不是去年的那个人了。
黎歌愈想不明白,昨天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他与眉儿有说不完的话。为什么这些问题都没有被谈及?那昨天都谈了什么?惭愧!惭愧!
黎歌在云宅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云家不愧是承袭一百多年的大家,这宅子也十分大,除了刚才那一处二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家仆,他就遇到一两个洒扫的小厮。偌大的祖宅,眉儿一个小小人儿住着,心里大概更孤单。
黎歌来到一处水磨石缝砖墙的院落,灰色的院墙沉静无华,甚是低调,里面隐隐有武喝之声。想起那小厮不愿意告知眉儿的习武之地,黎歌绕着院墙走,来到一处深绿的门廊前,院门紧闭,门廊之上并无匾额。
一般豪奢之家,凡门廊院落都要挂上牌匾,匾上是或风雅或附庸风雅的名字。这处毫不起眼的院落,连牌匾都没有,也无人看守,会是眉儿那不让人靠近的习武之地吗?
黎歌很没形象的贴在门缝上,想要看出一二,门忽然开了。黎歌很是尴尬,只是没等他站直身子,手臂被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扭在身后,整个人被按趴下,头顶是一声暴喝“你是什么人?”
云树回身看到被按在地上的黎歌,忙叫,“放手,放手。不可无礼。”自己飞身过来将狼狈不堪的黎歌扶起来,为他弹去衣袍上的尘土,不好意思道“黎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黎歌直起身道“你家小厮说你在习武,却不愿意带我来,我胡乱走到这里,听到院里有声音,想。。。”眼角余光瞥到阔大的水池与池中高耸的太湖石,石上遒劲的藏书阁三个字,再看水池之后是两层高的阁楼,黎歌忘了接下来的话。
父亲说云家有从不示人的私家藏书楼,难道竟是这里?难怪,难怪!而自己竟误打误撞进来了!实在冒昧了!唐突了!
“我,我这就出去。”说着就垂下目光,往后退,却被云树拉住衣袖。“我正好也要走,不如一起吧。”
“嗯,嗯?好。”趴在门缝上窥看本就有失君子之风,还被当场拿住,偷看的还是云家从不示人的藏书禁地,黎歌觉得自己惭愧至极!而云树的下一句话,使得他从惭愧到震惊又到醋意大涨。
“宏哥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用饭吧?”
余宏正饶有兴味的观察黎歌的窘迫与多变的脸色,听到云树的的话,很是随意道“好啊。”
余宏也在旁边,云树为避免黎歌的尴尬,就没提刚才的事,只说用完饭,带他去城中逛逛云云。
黎歌见她闭口不谈藏书阁之事,也不说为什么让那个余宏,一个外人进去之事,心中很不舒服,只听云树自说自话,沉默的点头。
云树察觉他的不对,示意余宏先走一步。余宏看了一眼那个别扭的少年,心中暗笑。云树恳求的眨眨眼睛,余宏扬扬眉才走。
云树拉着黎歌来到立雪亭。
“黎哥哥,你怎么了?是刚才家仆用力过猛,伤到你了吗?”云树说着抬起黎歌的那只右臂,细细按揉着诸关节,看黎歌均是毫无反应,只是面色依然不好看。
“若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黎哥哥告诉我,我立即就改了。我们好久未见,能相处的也只有这几日,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云树刚操练完,脸颊红扑扑的,此刻含了小委屈的眉眼更是盈盈动人,楚楚可怜。黎歌觉得自己受不住她的目光,脸也红了起来,嘴唇动动,却没有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这话该如何开口。
直到云树热乎乎的小手抓住他的手,那层薄茧的触感再度传来。黎歌从她手中抽出手。云树的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