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旦回归正轨,时间就不自觉变得狡猾起来,一不留神就从指缝间溜走。
临近期末,班里气氛终于有了“大家一起紧迫起来”的感觉。
一部分真紧迫,一部分假装紧迫,好像装了就真的努力了,期末就会白给他一个好成绩。
褚弈不是临时抱佛脚的类型,他不需要紧迫,懒懒地趴在桌子上,视线一下下扫过男朋友兼同桌的侧脸。
阳光和微风一起散过来,男朋友的脸张扬而明亮,每一个地方都直戳他的心窝。
何余总说他长得好看,还经常看呆了,但他觉得何余更好看。
怎么会这么可爱又好看。
褚弈陷入了男朋友太好看怎么办的漩涡里,一动不动,完全不想挣扎。
距离上次掉马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何余的反应比褚弈想象的要大——或者说是要持续。
向来对褚弈哄着捧着的何余忽然支棱起来,站在了统治阶级的位置,每天得得嗖嗖地翻旧账,还各种牛逼哄哄地拒绝褚弈的亲近。
褚弈心心念念的车一个月过去也没能上路。
主要是何教练不给发驾照。
七月的风燥热里夹杂着黏腻,扫过眼角眉梢,没有带来一丝凉爽,反而让人满身热气,和期末的焦虑混在一起,烦躁得学不进去。
何余没有这种困扰。
他笔尖滑动速度很快,眼睛盯着黑板,手下不停,每一个字都像施了魔法,安稳地待在同一横。
紧贴着皮肤的空气被alha信息素取代,柔和持久地散发着凉意。
他眼神偏了偏,褚弈也正在看他,目光相触的一瞬间他迅速收回,一脸的“老子没瞅你你出现幻觉了”。
旁边人混不在意地笑了声,继续看他。
何余食指无意识地划了划桌面,心里美滋滋。
其实早就不生气了,什么青春,什么感情,什么付出,早就找补回来了。现在这个人从上到下哪儿都是他的,他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就是想矫情一把。
想当初都是他一直哄着褚弈,忍着让着退着。那段时间……勉强算是好感期吧,褚弈虽然也对他好,但总觉得主动权在褚弈身上,他被动得像一只鹌鹑,等待对方拎起他的后领毛丢进口袋。
没被褚弈死乞白赖地哄过——这是何余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