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经济繁荣,支柱产业除了纷织造便是盐业,皇家在扬州有织室,由皇家派人监管,每年进贡多少有定例,一般人哪能染指?唯有盐业,只要滩平一块荒地,引海水,便能晒盐。因而,晒盐一度成为很多人的主要收入。
可是,自从朝廷颁布盐铁令,盐收归国有后,晒盐得有盐引,没有盐引晒盐,那是要坐牢的。
盐引一般人拿不到,很多晒盐的百姓为了生活,沦为盐工,生活越发贫困,如郭伯等人。而拿到盐引的人,则成为盐商,不说一夜暴富,也是三月成为豪富了。
盐引一年一颁,为了拿到盐引,无数人打破头地争,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周征为扬州牧时,能拿到盐引,成为盐商的人,全是暗中谈好分成的,像沈三,送了亲妹子,才有和周征议价的机会。
现在周征下狱,那些拿到盐引的大盐商也多受牵连下狱,今年的盐引重新分配,不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扬州都在热议此事,只要有点门路,或是手头有两个钱的,都起了念想。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周征是被北安王送进大牢的,有北安王在,陈宜不敢乱来。
陈宜的亲信心腹也多做准备,从金钱、字画、古玩到美女,应有尽有,只要他们能搜罗到的,都准备献上。可是最终听来的消息,却是要公开招标,价高者得。这还怎么玩?
陈宜和亲信心腹商量了一夜,无计可施。
那些派小厮仆从在翡翠居门口守望的富商也在行动,他们跟陈宜的心腹想到一块去了,认为能打动程墨的不外是财、色。当然,这礼要送得婉转些,高雅些。于是,翡翠居的伙计有福气了,不少人打他们的主意,或希望他们帮着牵线搭桥,或希望他们透露北安王喜欢什么,他们好对症下药,啊不,送礼。
翡翠居一下子成为全城的中心,最热闹的地带。
在翡翠居外围转悠的,还有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五官精致,我见犹怜,正是沈氏。她眼睛红通通的,是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把她拥进怀里,轻怜蜜爱一番。
“老丈,借问一声,北安王住在这里吗?”沈氏拦住一个路过的老者,指着翡翠居问道。
老者看了她一眼,好心劝道:“听说北安王住在翡翠居,想来不会错,只是你如何能进去?小娘子,还是离去吧。”
沈氏道了谢,来到大门口,对侍卫行了一礼,道:“沈氏女求见王爷。”
侍卫见她美貌,忍不住多看她一眼,语气不自觉温柔了一些,道:“王爷不见外客。”
远处窥视的小厮仆从都瞪大眼看着,只要沈氏走进去,他们立刻报知主人,只要北安王好色,一切都好办。
沈氏央求再三,侍卫只是摇头。沈氏没办法,只好在外头守着。
程墨游玩几天,有些累了,今天没有外出,这会儿煮水烹茶看书,怡然自得。
乱糟糟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清晨,阳光洒满大地,沈氏揉揉酸痛的膝盖,再次来到门口恳求。昨晚,她在门外蹲了一夜。
侍卫有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太阳渐渐升高,来的人越发多了。陈宜下了马车,刚要请侍卫进去通报,程墨一袭白衣,从里面走出来。
“王爷!”陈宜赶紧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