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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啊!”刘淘甫涕泪交加,嚎啕一声,双手捶在几案上,用力过大,“嚓”的一声,几案碎成几块。

    程墨刚好转过屏风,看到他手掌被木板刺破,鲜血直流。

    “陛下啊!”刘淘甫又嚎啕一声,手要拍下去,发现面前只有残木,怒喝道:“换几案。”

    青山无奈道:“这都第五张了。”

    你这是要拆宫室的节奏吗,库房存货再丰,也顶不住你这么折腾啊。

    刘淘甫一掌拍在青山头上,青山不敢避,生受了这一掌。

    程墨真怕他头盖骨被刘淘甫拍断了,抢上道:“大人手下留情。”

    青山退后两步,勉强站稳身形,头盖骨倒是没断,只是头晕得厉害,看什么都是双重影儿,好象面前站着两个程墨。他苦笑道:“五郎君来了,快劝一劝阿郎吧。”

    他疯了。

    刘淘甫斜睨程墨,道:“陛下崩了。”

    “是,陛下崩了。”程墨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刘淘甫喊:“陛下崩了,呜呜呜……”

    伏在碎木上呜呜咽咽地哭,像受了无尽委屈的孩子。

    程墨看着心酸,上前扶他,示意青山把碎木块拾下去,道:“大人节哀顺变。”

    他已经够伤心了好不好,为什么还要他拿违心的话来劝别人呢?

    刘淘甫一把扯他过去,拿头脸在他胸腹蹭了蹭,呜呜地哭,眼泪鼻涕全擦在他又是血迹又是泪痕的前襟上。

    程墨同样落泪,任由他擦。

    旁边的人看了,同样伤心,或拿袖子,或拿帕子,悄悄拭泪。屋里众人一时间各哭各的,除了哭声,没别的声音。

    不知哭了多久,程墨感觉好些了,道:“陛下这样,谁都没想到。我只是后悔没有一直守在他身边。”

    太大意了,以为他醒过来了,慢慢调养,便能痊愈,没想到竟是回光返照。他还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啊,那些来不及说的话,是什么?

    程墨一直很冷静,遇事习惯先找办法,而不是找借口。昭帝死了,他伤心晕迷吐血,难以接受,可事实摆在眼前,又只能接受。如今陪刘淘甫哭了一场,情绪得到宣泄,脑子开始运转,能够考虑问题了。

    他说的是实话,或者当时他守在昭帝身边,时时察看,发现昭帝不对,马上宣华健,或者还能抢救回来。其实华健也不应该出宫。大概华健也想到这一点,才会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