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重地,食禄二百石的官员居然能随便传递东西进宫,随意诬陷大臣,这让程墨细思极恐,开始整顿羽林卫,准备清退行为散漫的羽林郎。

    祝三哥听到风声,大惊,他是绝好的杀鸡儆猴的材料啊,还是现成的,他要完了。他想来想去,决定去求武空帮他在程墨面前求求情。

    未央宫即将安装管子,武空生怕出意外,正忙着挑选民夫,调查进宫民夫祖上三代呢,哪有空理他?

    他来了两次,一泡茶喝到茶汤发白,武空也没空和他说一句话。

    “兄弟,你要不拉哥哥一把,哥哥只能以死谢罪了。”祝三哥拿掉武空手里的竹简,火急火燎地道。

    武空叹气,道:“我看,你最好去认罪,卫尉讲义气,定然会从轻发落。”

    你别以为我现在有了差使,就有那么大的面子帮你求情啊,我也是担着责任呢,进宫安装设备的事,民夫要是管理不好,有一人留在宫里,我的脑袋就得搬家。武空愁得天天睡不着觉,就怕一个不慎,自己死不足惜,还会连累家族,连累程墨,所以小心再小心,哪有精力听祝三哥唠叨?

    祝三哥急道:“我怕我一求情,卫尉把我砍了。”

    “砍了不至于,最多把你开除出羽林卫。”武空实话实说,道:“总好过你这样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起码知道结果是什么,总好过心里没底,一味惧怕。再说,要求情也应该找程墨,跑他这里发牢骚算怎么回事呢?

    自前天程墨说看他表现后,祝三哥就慌了,他拿不准程墨是什么意思,是送钱送美女还是真的好好当差?他想找人给他参谋参谋,张清找不到人,武空忙得没时间见他,别的同僚有的说是送钱,有的说好好当值就行,还有的说,要不走走顾盼儿的路线,让顾盼儿帮着吹吹枕边风。这些人,说得他心里乱极了,更加不知怎么办好。

    然后,程墨开始整顿防务了,现在任何人进出未央宫,都必须有他颁发的符。羽林郎们在宫中必须两人结伴而行,没有到换班的时辰,不能擅离职守,违者处罚,根据情节不同,共有十五项处罚。

    想到自己先前犯下的错,祝三哥死的心都有了,当时怎么猪油蒙了心,上了丁荣这阉货的当呢?他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收拾丁荣一顿,出出这气。只是以后还有机会进宫轮值吗?他想着,沮丧极了。

    “我就怕他开除我呀。”祝三哥道:“这些年,我不就是仗着在羽林卫当差,才能在父亲跟前说上话吗?要是被开除了,我在家族里也就没立足之地了。”

    武空道:“敢情你还想什么事都没有啊?”

    以程墨的为人,怎么可能?

    祝三哥道:“我这不是来求你吗?”

    武空心道,我就那么好当枪使吗?嘴上却劝起祝三哥:“你要肯听我的,就老老实实向卫尉请罪,拿出你的诚意来。大家兄弟一场,想来卫尉会从轻发落。”

    “真的?”祝三哥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道:“你跟我一块儿去,也帮我说说好话。”

    武空坚决不肯,道:“我哪有空啊,我这里一大摊子事呢,要是出一丁点差错,不要说开除,就是妻儿老小都保不住。”

    “这么严重?”祝三哥惊呼道:“你别吓我。”

    武空把要带民夫进宫的事说了,道:“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在宫中乱走,冲撞了陛下,我就万死莫赎了。你说,这事严不严重?”

    祝三哥呆了,喃喃道:“是挺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