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巽,你犯上作乱,想要谋反不成?”太子妃李贞晔塞口的布团一被取出,便气急败坏地厉声斥责。

    陆巽目光放肆地将李贞晔从头打量到脚,漫不经心道:“唔,看太子妃这般模样,确实是有些不大妥当。不过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过了今日,太子妃再要指责陆某犯上作乱,可就口说无凭了,要不我们现在去圣上面前断断?”

    兴惠公主本来见陆巽连太子妃也绑了,惊得呆了。陆巽这话一出口,她却又猛然醒过神来,忙道:“我不去!”

    父皇再宠她,也不可能越过太子哥哥去,若是她杀害朝中大员嫡女的事情传出去,不管与太子哥哥有没有关系,就凭她是太子同胞妹妹这一点,太子哥哥的政敌们也肯定会将罪名往太子哥哥身上按的。

    若是因为她损坏了太子哥哥的名声,父皇还会再宠她吗?

    “公主,此獠方才意欲戕害于你,如此胆大妄为目无王法,岂能不禀报圣上?若是听之任之,皇家威仪何在?”李贞晔对兴惠公主说完,见她犹豫,转身便要走,“你不去,我去。”

    “公主,太子妃这一去,杀害朝臣嫡女的罪名,可就得由你一个人来承担了。”陆巽对兴惠公主道,“方才公主既然喊出那声‘我不去’,想必也清楚其中门道。即便圣上知道以公主的品行做不出这等事,即便圣上知道公主是被人唆使,但,只要有一点苗头指向东宫那边,陛下再心疼,也不得不让公主一人担下这罪名。”

    说到此处,陆巽瞟一眼李贞晔,曼声道:“当初太子妃敢那般肆无忌惮地利用公主杀人,不也就吃准了这一点吗?她与太子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陛下想要保太子,就必得保她。而公主,你就不一样了。”

    兴惠公主闻言,顿时对李贞晔怒目而视,质问:“是不是这样?”

    “公主,无凭无据,你不要听他挑唆,中了他的奸计!”李贞晔边说边朝兴惠公主使了个眼色。

    兴惠公主愣住。

    是啊,迄今为止陆巽根本没有拿出任何可以证明她杀人的证据,她怎么就被他给绕进去了?

    她转而看向陆巽,正想说话,却见陆巽一双眼尾斜挑的凤眼正淡淡地看着她,月光般的清辉下,掩着一层薄如冰刃的冷色。

    她忽然就不敢说话了。

    “公主!”李贞晔见她竟被陆巽吓住,急得唤她。

    “公主,我陆巽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陆巽陡然出声。

    兴惠公主一惊,陆巽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不管去问谁,想来对方能说出口的答案无非是处事圆融,滴水不漏,步步为营,老谋深算……

    这样一个人,他会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进入宫禁,对公主和太子妃如此冒犯吗?

    再者说,他能把自己哄过来,那是因为自己对他有情,这不算本事。可是太子妃在东宫,他竟然能将她绑到这里而不惊动宫闱,这……她根本不敢想这宫里到底有多少他的人。

    所以说,此时此刻,她面对的其实不是认不认罪的问题,而是如何选择的问题。

    看看陆巽,再看看不远处色厉内荏的李贞晔,她紧张地抿了口唾沫,对陆巽道:“陆千户,若是我肯配合,你能保我无事吗?”

    “公主!”李贞晔闻听此言,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她自认此事自己做得十分干净利落,根本不可能让人抓到任何证据将那两名贵女之死扯到自己身上来。可是没想到陆巽他竟然直接从兴惠下手。若是兴惠肯亲自指认,凭她的身份和在圣上跟前的地位,即便不是她这个太子妃做的,也能叫她扒下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