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气晴好时,夜空的星星亮得刺目。

    崔琰眉头紧皱。

    他素来看不上内宅的微末动作,但此刻心底隐有些烦躁。

    这局设的太过无趣,只一天一夜就查了出来。

    不过是自家的宴席和下人,大长公主连下毒的替罪羊都安排得十分妥帖,为的就是把云蓝的存在摆到明面上,想在他同圣人、江氏旧部之间撬开缝。

    崔琰冷笑一声。

    这大长公主是在向他在示威。

    要他在维持和皇族的体面平和,同自己宠爱的女人之间做选择。

    在权势和情分之间,何须犹豫?

    更何况这根本称不上抉择,因为权势的钩连从不在女人罗裙之下。

    可是云蓝。

    他步子忽然一顿,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平白委屈一遭。

    想起那双水汪汪,黑白分明的无辜杏眸,崔琰心头略安定了些。

    她向来懂事,定然是不会同他闹的。

    左不过先出去一阵子,待往后好好补偿她便是。

    “世子,这边。”

    松烟小跑着引路。

    马圈旁就是那间常用来关人的屋子。

    因着开春,这里正翻涌着极浓厚的腌臜气味。

    为防着人逃跑,屋子不仅没有窗户,连门都做了两寸厚,三层锁沉沉挂在门上,在温凉月光下竟有几分阴森。

    其实府里关在这里的下人,大多是犯了背主之类的大事,大概也就是等死了。

    松烟面上闪过不忍。

    娇滴滴的个小姑娘被关在这里两天一夜,云蓝怕是吃了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