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蒋家人对他那避之不及的态度,让聂十安一直觉得,这段过往应该深藏于心。
可他也觉得不应该向钟乐隐瞒。
他不爱说话,慵懒、困倦、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排斥社交的一个面具。
尤其是那些总凑上来的女生,被一副皮囊吸引,就前来示好。课间总不请自来地坐在身边,小嘴“叭叭”得说个没完,还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送的礼物也都差强人意,一点也不走心。
可是钟乐不一样。
一上来就关注到自己爱打音游,于是豪气地送了个高配耳机。
他也知恩图报,看到小同桌被找麻烦,就跟上去帮忙。
这事儿像一个契机,打开了他内心的大门。接触下来,越来越发现她和那种喊着“天呐怎么办”的女生不一样。
她想要什么,就立刻着手去做,不抱怨,不拖泥带水。
这么好的人,他聂十安怎么能不动心?
只是现在将一切和盘托出,小同桌不会嫌弃他吧?
他那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慌乱和紧张,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微微发颤。
幼年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对他的心疼逐渐转为失望,最后就是彻底放弃。
父母亲一次次的争吵,一开始的恩爱都不复存在。
父亲瞪着泛红的眼,将桌上的餐具一扫而下,落到地上发出的响声吓得母亲捂住耳朵。
碎片散落一地……
他当时明明岁数不小,可因为病情还没有学会说话,又对声音极度敏感,于是痛苦地抱住头尖叫起来。
当时的痛苦仿佛再现,聂十安呼吸下意识变得粗重起来,头也低下来。
他不敢看她的表情。
会是厌恶吗?
会不会就此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