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喻明这一病,养了一个多月才好,有几天他吃什么吐什么,真的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是吴莎硬逼着他就是没胃口也得吃,他才没有活活饿死。后面看吃药没用,吴莎就用土办法给他刮痧,刮了几次,他没胃口的毛病至少是好了,也能喝得下去药。

    看着他一勺勺地把药喝下去,吴莎心下松了一口气,不由有了玩笑的心思,调侃道“你前几天这吐法,真跟怀孕了一样。”

    徐喻明差点把吞下的药又吐出来,无奈看了吴莎一眼,说“来世若我们再成夫妻,我为女你为男,我倒有可能怀孕。”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不对,像是在说吴莎不会怀孕一般。

    吴莎一点也没有往那儿想,接话道“我才不要为男的,还得养家,多累。”

    这话不是实话,她上辈子就算是个女的不也是要工作把家撑起来。不过若再来一世还是在古代,当个男子的确比当女子要自在得多,可是她还是喜欢当女子,光是那些首饰衣服化妆品她就割舍不了。她一腔的小女儿心思,怎地以前他们硬是认为她是男的呢?

    徐喻明闻言,微微一笑,说“那还是我养你吧,你什么也不用干。”

    “不会嫌我懒嫌我笨?”

    “不嫌。”

    吴莎听罢微微一叹,说“我就知道你是贪图我的美色。”

    徐喻明一时没法接话,最后只好跟着她笑笑,连病中的郁气都减了几分。他的破身子总是不好,体力什么的跟在京城时没法比,他有些后悔当初发现不对时没有马上跟杨管家说,谁让他那时以为是杨管家下的药呢,结果却是谢家。不过也得亏他一直不说,才等来了她,才断了与谢家的亲事。

    等他病好了又养了一阵子身体,便快到中秋节,吴莎自然也不提去乡下庄子的事。想到他一直病着,又不好随着出门,都没有什么乐子,吴莎就去请了现在钱塘最热门的酒楼黄馐楼的说书先生来府里说书。

    黄馐楼就是黄冲改建的酒楼,为了让下午时段也多些人,他前些日子设了茶座安排了人说书,本来不小的酒楼已经不够他用了。他没料到钱塘有钱有闲的人能这么多,原本下午时段都是酒楼闲到只能打苍蝇的时间,现在大厅却坐满了人,连楼上听不到大厅说书先生在讲些什么的包厢每天也都坐满了人。

    说书先生都是下午上工,晚上却是空着的,吴莎就派人去跟黄馐楼的人商量,让楼里的说书先生来郡王府连说三晚的书,还得在三晚内把《白蛇传》粗略说完。如今府里的管家不在,忠上又不肯出门,这事还是吴莎穿上了男装亲自走一趟谈成的。

    黄馐楼的掌柜是黄冲从别处挖来的,一听郡王府的吴管事说了这事就觉得有利可图,但这样的事他得跟黄冲商量过再定,也不敢当场应下。好在这位管事是个好脾气的,没有发怒,让最高只接触过县令家管事的掌柜松了一口气。

    黄冲听说自然没有不应的,他还问了来人的长相,心下就猜是吴莎假扮的,暗暗可惜没能见上她一面。

    当晚黄馐楼的人就去郡王府回了话,两边定了八月十二到十四三天晚上让请说书先生来府里,正好八月十四是徐喻明的生辰,就当是为他庆生特意安排的。

    去年徐喻明生辰时,他正好病了,吴莎为他做了一碗面。他吃不得油腻,这面也就极为清淡,吴莎自己都不爱吃,要让她生日吃这样一碗面,她能气得哭出来。好在今年他没有生病,病了一场刚养好,怎么都得好上几个月。

    徐喻明也记着自己生辰的事,他记得去年那碗寡淡的面,就是那样的面条,他吃着也是开心的。今年,两人已经成了夫妻,也不知她会不会记得。等到了八月十二,他就知道她不但记得,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他。

    “说书先生?”

    徐喻明听府里的人提过,好似是现在钱塘最特别的消遣,请人在酒楼里面说故事,一般人家进去听得交茶钱,茶钱还不便宜,偏偏去的人太多,许多人还抢不到位置。徐喻明还知道说书先生说的是白蛇传的故事,这个传说他早就听过了,为何还得请人再来府里说一遍?

    怀着这样的疑问,他在吴莎的服侍下换上了新做的衣衫,晚饭后与她携手去了前厅。

    下人们早在前厅布置好了,在距离主座二丈远的地方设了位子。说书先生早已在边上侯着,待郡王和郡王妃相携而来见过礼后,才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