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的一时有些愣怔,可以不回去吗?可以留下来吗?他一时不敢抬头看明小采的眼神,因为哪怕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丁点对他期盼的眼神,他估计都会冲动的心软答应下来,犹如场景重现一样,他曾经也是那样决绝的离开了他心爱的姑娘。

    曾经他带着美好的期盼,要到大洋彼岸去留学,去追寻新的思想,新的技术,期望能回国一展抱负,为进步国家与人民作出贡献,他一腔热血,带着年轻的希望。

    在离别的最后一天,他跑去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的道别,让她等他几年,回国就娶她!姑娘用那双漆黑纯真的眼神望着他,挽留道:“一定要去吗?”

    少年口气坚定,不容动摇:“嗯,学成后我就回来!”

    姑娘不再说什么,牵着他的手,低下头看不清神情,少年知道她不舍得自己离开,只能安抚她的心,承若着一些美好的未来。只是,那次的分别竟然是缘分的尽头,一去几年,等回来后,已经物是人非……

    裴然突然没有了底气去承诺什么,他没法放弃回家的希望,如果有机会回家,他想他一定会回去,那里有他的母亲和弟弟,他割舍不下。

    裴然的不言语,明小采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会期待什么呢?谈不上失望,甚至应该为裴然的诚实的感到安心,他不会因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哄骗自己,他的喜欢是真,他的心是真,他不会虚假。

    明小采不知道是清醒还是醉着,或者是想要一个梦幻的答案,她拍拍裴然的肩膀,抓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他拉的近了一点,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不要走,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裴然对她这句表白,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无奈,他斟酌了一会儿,准备开口:“小采,我……”

    明小采突然捂住他的嘴,大声叫到:“我不听我不听……”

    她不想听他拒绝的话,折腾了半宿,大概是累了,她背过身睡在沙发上,仿佛赌气一般。

    见她睡沙发,他轻声说道;“到卧室去休息吧!”没有得到回应,仔细一看,她已经睡着了,裴然蹲下来看着她的睡颜,帮她捋了捋遮住脸庞的头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情。

    现在已经很晚了,客房里的房间要收拾才能睡,裴然将她轻轻抱起,放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洗了澡,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不知道是沙发不舒服还是怎么样,他只感觉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些人、一些事。

    第二天醒来,明小采发现不在自己的房间,先是一惊,清醒了过来,等回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的时候,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自己貌似,昨晚和他表白心意了?她感觉自己是个傻瓜,明知道对方有顾忌,还自讨没趣。

    等她出来的时候,裴然已经买来了吃的,明小采洗漱完,一言不发的坐着,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进食,决口不提昨晚的事。

    裴然问道:“你昨晚没回家,你妈不会责怪你吧?”

    明小采闷闷的说道:“不会,她肯定不知道我出去了。”

    吃完饭,两人什么也没说,明小采想到金朵儿给自己的大师的地址,想了想,说道:“我朋友打听到一个靠谱的大师,你有空自己去找找看,我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发给你了。”

    裴然此时看不出什么情绪,细碎的头发遮挡住额头,没有以往有大师消息的关注神情,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裴然开车送她到家,两人分别后,管家见她回来,提醒她严董事一直在等她回家,明小采有些诧异,随即想到肯定是严女士发现自己昨夜不在家,今天估计又要说她了,想到这里,心中就很烦闷,她都已经成年多年了,还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对待,至于吗?

    明小采没好气的说道:“我和我丈夫一起夜生活,难道她还要盘问不成?我到底是她女儿,还是她犯人啊!”

    管家一时语塞,不过也安慰的说道:“严董事是您母亲,担心您也是正常。”

    明小采听着很是不爽:“那能不能不要这样过分担心?”她呼出一口气,很是发牢骚:“这个家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谁想呆谁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