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放下你,而如今我已然忘了你的音容,可见万事皆有可能。程柰,你的确是我倾尽所有爱过的人,不过也只止于此了。”
“程柰,睢娅曾真心爱过你,是过去。前些日子,宋庭渝来找我,问我可曾害过你的女儿?你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在意你女儿的生死。想当年,只与闵彦走得近。他那样薄情的性子,怎样看也绝不会在意程筠墨,就像他待闵封澜,哪怕他在闵彦在世时多般维护闵彦,在闵彦死后,他对闵封澜言语对陌生人一般,更何况是你与楚琤的女儿。可你万万想不到,他爱楚琤,爱到了骨子里,可以毫无条件的包容,可以做到爱屋及乌。”
“宋庭渝曾问过我,我为何要认为他爱楚琤,是他看楚琤的眼,是他对楚琤的态度。看似毫不在意,实则暗中为他保驾护航。给你兵符,打压睢氏,世人都以为是为了你,为了程家,实则他所为的……”
“不过楚琤一人,从始至终,但凡牵扯到楚琤,他所为的不过楚琤一人。”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要动过你的孩子。你大概不信我说的话,不如让我们看看宋庭渝是怎样处理程筠墨一事的。”
尽管,宋羽楚与程筠墨身形相似,但真要扮演起来也是十分吃力的。别的不说,就单单是程筠墨那一身在沙场上历练出来的凌厉气质,便是宋羽楚这个从未上过沙场,不知战场为何物的人可比的。
更何况,使程筠墨闻名天下的兵法布阵、机关算甲之术,宋羽楚几乎不曾接触。
无论愿与不愿,希望与不希望,程柰的忌日如期而至。一切皆按闵封澜预想的那样,程筠墨失踪一事被迫抬到了台面上来。
敌军五万兵临城下,之所以一直没有进攻,是因为对于程筠墨失踪一事本应该反应最大的程家却出奇的平静。
平静到诡异!
这便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会不会是皇族与程家联手所设的圈套,尽管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并非不是没有可能。
闵程两氏联手并不是没有先例,远的不说,瞧瞧程先家与平帝,那两位可是走的十分的近。
宋羽楚在大厅里又一次推演了一遍所行步法后,这才向闵封澜请旨点兵,暗中出城。
宋庭渝在书房中快速推算宋羽楚此番行事的每一种可能,根据每种可能产生的后果,再配上闵封澜的部署,将结果尽可能呈现出众人所想的局面。
一场战乱,一触即发。
景牧望着城外宋羽楚离去的背影,暗夜只有寥寥月光,看的十分模糊。只是她这样离开,竟让景牧有一种晚榆并没有离开的错觉。这一次就仿若平常一样,他还像从前一样目送她离开。
他突然有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从前他总是目送她离开,不知如今他可否……
“公子看城下的风景看得入迷,文溪愚钝,倒是看不出来什么。”玉文溪盈盈走来与景牧并肩而站:“文溪听闻宋家羽楚与程军师长得十分相像。可惜文溪没见过程军师,不然到真想见见宋家羽楚与程军师究竟有多么像,竟引得我们二公子如此失神,如此人物。”
玉文溪话还没有说完,景牧转身,像望死人一样望着她:“玉姑娘这里是北疆,不是南疆。我也不是你主公,更不懂得怜香惜玉,我不会让晚榆之事再重演。若是国破,如此夜景,姑娘怕是也没命欣赏。宋羽楚此番行为为护国,她背后站着的是宋庭渝。”
“姑娘可千万别自寻死路,南疆遥遥啊……”似是叹息,似是感慨。
玉文溪没有想到景牧的反应会那么大,忍不住讥讽:“二公子可别忘了,程筠墨已死,替身终归是替身。”
“那又如何?”
晚榆已死,那又如何?就算她能回来,他景牧又有何脸面,又以何身份去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