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知道,民女有犯案念头,有犯案时间……”
“不止,案发后,在你的床下搜出了野葛。”柳从秋道。
顾微姝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了眼柳从秋,“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可是,不是民女。”
她重申自己的无辜,“民女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若真的杀了人,如何能逃过?何况……”
她一双朦胧泪眼对着柳从秋,眼角眉梢通红,看起来可怜巴巴,“虽然他们对民女不好,可毕竟供民女吃穿,是民女的依靠,民女把他们杀了,要怎么活?与其杀了他们,还不如和他们一起死。”
柳从秋站起身,后退半步,“快起来快起来,不至于不至于,本官又没说是你。”
他这回说话倒是正常了。
她知道,柳从秋这是彻底信了。
顾微姝在官场阅人无数,最是清楚人心。要想真正消除怀疑,不是展现柔弱,再真实的柔弱都会被人怀疑伪装,而是先表现倔强再透露柔弱,真真假假,反而更容易被取信。
柳从秋早已认定石头村的农妇在诬告,根本不觉得一个弱质芊芊的小姑娘有能力狠下杀手还不留痕迹。顾微姝的这个样子正合他的猜测,他倒也不意外。
“情况究竟如何?你与本官仔细说说。”
他话音刚落,周言和端着药碗的书童走进门。
书童将药放到桌子上,悄声退出房间。
柳从秋与周言对视一眼,微微侧身。
顾微姝余光瞥见柳从秋好像下意识做了个躬身的动作,她把疑问放到心底,转头看向桌上的药。
“熬好了。”周言微笑着走近,“有什么话,不妨喝完药再说?”他转身看向柳从秋,“柏梁不至于这点儿时间都等不得吧?”
柳从秋挥挥手,默许顾微姝喝药。
顾微姝端起药碗,刚喝了一口,顿时皱起眉来。她苦着脸,默然凝视药碗,半晌没喝第二口。
周言轻轻“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顾微姝察觉他的目光,正打算一鼓作气喝完,只听外面一阵喧哗。
房间的门被人撞开,三五个人骂骂咧咧闯进来。
“好哇,这毒妇,果真在这儿!”
一马当先的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蓬头垢面,凶神恶煞,直冲顾微姝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