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说得对,你身子最重要,万一有个好歹,叫锦成如何是好?”卢氏也在旁劝道。
“咳咳咳。”外间传来慕绍堂剧烈的咳嗽。
“谢祖母母亲体谅,我感觉好些了,一会儿喝点粥就没事了。”顾青竹白着一张脸道。
“春莺,进来服侍少夫人洗漱更衣!”慕锦成咬牙道。
他心里比谁都心疼顾青竹,但他更了解她,若此时不让她去,她定会懊恼悔恨许久,与其那样,不如让她全力一试,尽人事听天命。
成,是幸,不成,是命!
顾青竹转眸看慕锦成,她脸色不好,更显得那双杏眼黑白分明,那里面有淡淡的笑意和无需多言的了然。
见他们夫妻一体,婆媳三人又难过又欣慰,只得依了他们。
卢氏和罗霜降扶着寇氏出去,与慕绍堂慕绍台坐在一处,母子、夫妻互看一眼,万语千言都不消说了。
内室里,顾青竹洗漱更衣,坐在梳妆台前,春莺给她戴首饰。
顾青竹从铜镜里瞥了眼垂首坐在床沿上的慕锦成,淡笑道:“今儿多亏有谭大小姐送的那套妆奁,春莺,你一会儿给我选艳一点的颜色,让脸色好看些。”
“嗯。”春莺压抑着,极低地应了一声。
右玉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来,里面按谭立德说的,搁了许多红糖,慕锦成接过,帮她慢慢搅动。
顾青竹虽不爱吃糖,但茶醉唯有甜食可解,她只得慢慢一点点吃了。
腹内有了温糯的食物,顾青竹感觉好些了,她问道:“茶食都准备好了吗?”
“一早就准备妥了。”右玉点头。
“今儿,我与你同去!”
此时,慕锦成已经将自己收拾清爽,换了件湛蓝暗纹的锦袍,如外间水洗过的天空一般。
“好。”顾青竹的目光在书橱上逗留了片刻。
顾青竹带着两个丫头出去,慕锦成跟在后头,心领神会地将书橱上的粗陶罐子塞在袖中。
“爹、父亲,都是儿媳不好,耽搁了时间。”顾青竹在外间行礼。
此刻的她盛装红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宛如春日里一朵娇花,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她适才差点病得起不来床,只有扶着她的春莺,感觉到她身体的无力。
“你既已经准备好了,就出发吧。”慕绍堂极力保持面上的镇静,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