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回来啦。」
吴家维坐在租屋处附近的台阶上cH0U菸,我也走到他身边坐下,一如往常。
「我今天又碰见游健勳了。」我说。
「世界还真小。」
「我跟他一起去吃了,那间我们常吃的店。」
「听说它重新装潢後,变得很华丽。」
「也是还好而已。」我说。
「你觉得,长大是什麽感觉啊?」
「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你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吗?」吴家维反问。
「嗯……,好像也不是这个理由,只是想多听听大家的想法。」
「什麽啊,偶尔夸奖我一下,不是很好吗?」
「让我不要有已经追不上你们的感觉,不是也很好吗?」
心里的话不小心脱口而出,我急忙以玩笑话盖过,但气氛已经下降得无法挽回,我们沈默地并肩,但这个沈默和游健勳的沈默不同,这个沈默,好让人痛苦,混杂自我厌恶,想要得到安慰,却又没有能够阐述的语言。
说到底,我问这个问题的初衷是什麽呢?是不是也只是想得到安慰,想要有人告诉我,没关系你现在这样也很好呢?
「如果我是成熟的人,我会告诉你,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不用跟别人b,可是我不是。」吴家维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夹脚拖。
我盯着他,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好紧张,好害怕,吴家维已经好久没有带给我这种感觉,好像样他突然变成一个陌生的人,虽然我知道,每个人都在不断改变,我们也都只能掌握他人的一小部分,偶尔就是会有,一个他人心中的陌生角落浮现,但我还是非常焦虑。
如果连吴家维都不在了,如果再也不能和吴家维并肩聊天、聊一些今天发生的琐事,那我该怎麽办才好?不想要被最亲近的人严厉地指责,一但被指责,就觉得自己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和对方相处,这还真是,我不成熟的劣根X啊。
「因为在成熟的人之前,我是你的朋友,我也b较喜欢当你的朋友,而不是你的谘商师或是证严法师。」
「……?什麽证严法师?」
「总、总之,我是和你一起前进的朋友,还是一起生活的室友,那种开导你、安慰你之类高高在上的角sE,我是做不来的啦。所以我只想说,不管怎麽样,?我们都可以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不会被身份、收入,或其他无聊的事情改变,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哇,能说出这种话的你,其实也长大很多耶。」
我用手肘推了一下他,换来一句斥责,但我们都变得很愉快。
「不过,与其说长大,我更觉得你啊,复原期有点太久了,可能错过很多事了喔,这方面还是努力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