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哐吃哐吃,即便入了春,外头的风暴却狠狠撞击车窗玻璃,一副要把火车掀翻的架势。帝国的火车却从不畏惧风暴,奋力迎击风暴,冲进前方的白桦林。

    近乎一日的车程,把瑞颂带到寸草不生的边陲地带。

    初来乍到,没有人与他说话,这儿没有认识的人。

    根据部队安排进了连队,每日便是巡逻,跟随队伍跨过冰川雪岭。

    寒风刻进骨子里头,揪着每一寸皮肤,风卷起雪,成了浪,一下又一下,拍击在每一位战士身上。

    边陲的冰雪是不会化的。

    这儿的水难以化开,哪怕自然化作溪水,尝到嘴里头也像是在舌头上结冰渣子。

    脸冻红了,冻红了,冻裂了,涂一层药膏,继续巡逻。

    在没有任务时,他会坐在石头坡上发呆,眺望那个所谓的家。

    “哪儿来的?”睡在他上铺,稍长他几岁的alpha坐到他旁边,丢给他一个难见的苹果,眼见面前的憨憨小伙接住苹果后迟迟不下嘴,他咧嘴笑笑,“俺媳妇寄过来的,吃吧!”

    “切诺尔斯顿。”瑞颂道了谢,犹豫的咬下一口苹果。苹果清脆爽口。

    “首都来的啊,”alpha看起来有些年纪,脸上有数道伤疤,为这张脸添加许多难以捉摸,“我是尼科尔,萨嘉伦人。”

    瑞颂对他有印象,因为脸部的伤疤添彩,致使他看起来凶神恶煞。

    瑞颂年纪轻,又是突然来到,队里不少人以为这娃子是犯了事被发配,没有人搭理他。尼科尔是主动与他说话的,由他带头,时间一久,大家才发现这孩子人贼实诚,没有前科,分配什么事情都乖乖招办,人老实得不得了。

    尤其是尼科尔,这个第一位与瑞颂说话的老大哥,常常是笑着招呼瑞颂,让连夜站岗瑞颂好好休息。

    夜间不巡逻的时候,围坐着篝火,战士们不自觉唠起家常。

    日子一久,大家晓得了瑞颂家里有位‘公务员’omega,也都看过了他怀表里与蛰虫的合照。

    照片是婚前拍的,黑白的基调下,蛰虫的冷冷清清通过图画传递。五官的确是映在骨子里的精致,可那副活死人的眼神却是不寒而栗的。

    而瑞颂也知道了尼科尔脸上的伤疤是被他家那位omega挠的。

    瑞颂见过那位omega,当时他来探亲,把身体藏在黑大衣里头,怯懦地观察着一切,一点点小动静都能让这位神经质的omega精神紧绷。尼科尔大大咧咧的揽着他的omega向战友们介绍,战友则笑着称呼那位小巧的omega为嫂子。

    与外界联系最常用的通讯设备只有断断续续的无线电,努力的在冰天雪地里接受内地的消息。除了喜讯就是对建国前旧势力的肃清。

    约摸过了三个月,元首来巡视边境,慰问军队。他身着军装,与军人们谈笑风声,同他们共饮冰泉水,记者在一边拍摄,闪光灯咔咔亮。

    而瑞颂被通知去一间特殊作用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