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反驳江从谨,就听到江从彬率先开口道:“林姑娘这样的出身品性,只做个侧妃怕是不妥。”
林奚也急切地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十分感激二皇子赏识,但是臣女今日与二皇子,实在是第一次见面,从没有过私情一说,请太后娘娘明鉴。”
“你!”江从谨实在没想到林奚会当中戳穿他,毕竟他为皇贵妃所出,身份地位比那个老四高了不知道几倍去,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哪能想到今日会被这二人一顿抢白。
“既然林姑娘与二哥往日并无情谊,那儿臣就非横刀夺爱了,今日儿臣就求皇祖母一道恩典,赐林姑娘给儿臣做正妃吧。”
江从彬退后两步又行了个大礼,虽然跪在地上,可神色却并不卑微,反而隐隐有种势在必得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江从彬执意要娶她的目的何在,可他甘愿为自己忤逆太后和皇兄的行为已经让林奚生出了几分感动。若是寻常的几个圆滑的皇子,早已经寻了个由头把自己让给皇兄了,哪里还肯一再坚持。倒是这个江从彬,行事虽然出人意料,可却实打实地改变了自己接下来的路子,免于重蹈覆辙之苦。
太后素日就对他不喜,看他处处不顺眼,好在他不常出来碍眼,太后也就寻不着由头发落他。如今被一顿抢白,她面上已经有了几分怒色,奈何正处于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又都是些朝臣的女儿,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于是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暗暗记下了一笔。
她打量了几乎从没有认真看过的这个四孙儿一眼,语气里透露着不耐烦:“罢,你快起来吧,这么跪着是想逼我吗?真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有什么好争抢的。既然你们都喜欢这位林姑娘,那不如就问问这位姑娘的意见,看她愿意跟你们其中的哪个走就是了,何苦在这里求我这个老婆子。”
江从彬说了声是,然后拍拍衣袖起身,转身面向林奚。
“林姑娘,你可愿意同我回府?”林奚余光中瞥到了四皇子病得有些发灰的脸色,心里有了主意,开口道:“小女子不才,寻常在家里,也就爱看看医书,颇通些药理。”
江从彬本来只是沉着脸坐在一边,这时听到医书两个字似乎是愣了一下,抬起眼睛打量了正说话的女子一眼,却在看到她戴着的烧蓝翡翠赤金簪的时候,脸上转瞬即逝地露出了一点惊讶,眼神微微沉了下去。
“医书?”太后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下才说,“医书也不错,寻常给人调理调理身体也算是好的,可见是个心慈的姑娘。只是术业有专攻,你这医书看得再高明,也比不上看病的郎中吧。”
林奚松了口气,知道太后这是既不肯定又不否定的意思了。她微微福了福身,继续给自己补刀道:“太后娘娘教导得极是,小女子天资愚钝,不过就是寻常找些乐子罢了。”
她这么说,既保全了太后和谈家的面子,又将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形象压得更低,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不乐意把自己许配给最喜爱的二孙儿了。
果然,太后听了这话只是点了点头,也并不开口教导她了,只是用眼神示意下一个姑娘继续说。
就在林奚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江从谨忽然插了话进来:“那我与这位姑娘倒是有缘,我平日素爱研习医术,有这么一个貌美又心善的姑娘同我一道,想必也能让我长许多先生们没教给我的见识。”
林奚心中一惊,她根本没想到自己没有了太后的喜爱,这个江从谨竟然仍要站出来求娶自己。她说出医书来,本来想凭这一点,吸引病弱的江从彬,现在却是弄巧成拙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尾。
怕只怕在,就算江从彬能对自己有点兴趣,也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就站出来忤逆他这个二哥。
她心急如焚,正要想其他的法子,忽然听到耳畔响起了江从彬的声音。
“听这位姑娘说她通些药理,这倒颇合儿臣的心意。儿臣向来身体欠佳,若能得这样一位王妃陪伴左右,实在是此生大幸。”
江从彬说话的声音虽然并不如江从谨那般洪亮,但也有股不容拒绝的气势。这话一出口,就让林奚愣了愣。
江从谨不敢相信地看向江从彬,他站出来前根本就没想到还会有人敢跟他抢王妃,更何况是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四。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朗声道:“四弟,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我知道这位林姑娘颇与你投缘,可我与她却更是自小就认识,早已经定下终生,你现在说这些,岂不是让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