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决心,我在暗处视线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走出了我的安全屋,而不复先前的畏惧了,像是一位国王巡视他的领地那样,昂首挺胸,鄙弃着暗中窥视的「他们」。

    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只会在暗地里注视,这类见不得光的阴暗生物,就算目光再做出一副可怖的样子又如何?

    若放在三流里,也不过是落败后就心生恶意的无用败犬罢,真真是可笑极了。

    我不吝用最刻薄的话语去评价「他们」,用极尽挖苦的言语的利刃去攻击「他们」,因为我已经完全地不畏惧他们了。

    在狼狈的被他们杀死之前,我会先一步去结束掉自己。

    至少在这一方面,我不会输。

    已经带上了从抽屉里翻出来的随药处方,我来到了新宿车站前的一家药房。

    可能是工作日的原因,周围的人并不算太多,这让我暗自松了口气。

    实在不想去应付人啊,那些带着异样的目光像刺一样钉在我身上,真是一种糟糕到了极致的体验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剖开自己任人观赏,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只能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无法逃离。

    在这种时候,我更像被扒光了衣服,变得无限渺小了,而那些个人则是变得格外庞大,对着我指指点点,并没有说话,但那轻蔑的视线却如有实质地朝我射来,将我的灵魂切的稀碎。

    那窃窃私语在我听来大得可怖,从一张又一张嘴唇里吐出来,自以为悄悄议论着,实际上却是生怕那被议论的人不知道自己成了谈资一般,高声宣扬着。

    说实在的,倘若是被这样的对待,还真不如死掉了呢。

    好糟糕……

    真是好糟糕啊……

    好可怕……

    一定要这样么……

    不这样的话,就不行了么?

    真是的,人类果然就是这样的物种啊……

    评判着与他毫无干系的人,用不友善的想法去猜测别人,臆断着他人的品行并深信不疑,将关于某人的不实言论大相传播,传着传着,那个不实就仿佛是得到了什么认同一般,成为了所谓的「真实」……

    愚蠢地轻信了他人的言论,将它奉为圭臬,排挤着那些和自己看法不同的人,将他们看作异端,像是中世纪时候烧死「女巫」那样,去「烧死」那些不知怎的就成了「女巫」的人,不知不觉地就成为加害自己同类中的一员……

    好恶心啊,而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为人类一员的我,也是一端的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