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宛如见到灵魂搭档的沾沾自喜，炫耀默契与强大，然而俞麟却一脸的不认可，反问：“防御和攻击是对立的，哪里完美？”
“哈……”齐绯愣了，“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向导很难动用精神力哦？”
俞麟面无表情，盯着面前封死的窗户，封的真严，连条缝都没，不会真是磁铁吧……
“我去，你真不知道！”齐绯惊讶过后，突然点点头自言自语，“也是，你是野生的，还是个文盲，可以理解，嗯……”
欲言又止地飘去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俞麟继续点头：“你说得对，我一无所知。”
俞麟这么说，齐绯看过来的眼神偏偏变得奇怪，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琢磨了五年！大学四年，军队一年，经受无数哨兵的锻炼……”
隐约听出对方话里的那种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怨念，俞麟淡定地说：“哦，你继续。”
“好……吧……”
“简单来说，绝大部分向导没有通过精神力自卫的能力，他们只能将其用在安抚哨兵身上，完全的辅助系。要不然军方为什么愿意给我们优待，有攻击性的向导和普通向导是两个物种，我们是例外中的例外！虽然都能外放精神力，但我们的精神壁垒比普通向导坚固，而且还能化作武器……”
说到这，齐绯语气有些酸，“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就很厉害了，把精神力包裹全身，盾牌一样……谁知道你居然还能当刀子用。绝了，我都不知道教你什么了。”
如果齐绯说的是事实，那么之前他动用精神力攻击的时候，教官们的反应就可以解释了。在他们的认知习惯里，向导没有攻击力，如同绵羊突然露出獠牙，反应过度似乎也挺合理。
也许……他们是知道的，只是知道与看到，到底是两回事。
心中的惊讶表现在脸上，俞麟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不对，你之前怎么知道的？”
之前和齐绯对上一招，俞麟只以为向导都是他们这样的，现在齐绯否认他的猜想。俞麟又想到，齐绯显然是在来玛纳普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们的相似之处，他可不记得之前什么时候泄露过自己的特征。
“那我怎么知道，你之前没有接触过军队的哨兵吗？说不定那时候泄露的。”
“接触过……”俞麟突然明白，他想到曲放，想到那几个或多或少接触过的哨兵，但完全想不到谁会传递这个信息。曲放对他始终志在必得，不是，冯子岳又一心要救童砚，估计也不是，剩下那几个几乎没什么纠葛……
想不通，但也算有头有尾，勉强可以构成因果关系，只是俞麟表情有些膈应和不悦。
齐绯却毫不在意地说：“没必要纠结那些，哨兵们是利益共同体，总有意想不到的人会告密，也总有难以想象的监视，你得习惯。”
“反正，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虽然有点恶心，但来自利益的恭维，也能铸就虚妄的荣光不是？”
讥诮地说着这些话的齐绯，语言生硬，像在晦涩的诗词。他话语讽刺，表情十分不屑，超然地鄙视着曾那么对待过他的人。
俞麟学着齐绯的样子，像后靠，单手撑着，看向封死的窗户，他们一起看着，仿佛被关到一起的囚徒，冷漠自制，但同病相怜。
这一刻，他们都没有说话。然而不仅俞麟对齐绯的信任开了个头，齐绯面对未知同伴的警惕也渐渐消除。
突然，俞麟开口说：“我都要以为……我天生是这样谨慎到刻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