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德汨罗,垄断了南欧巫师界草药的独裁怪物,自它以家族形态出现开始,便如同海浪一般汹涌,不曾平静。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人太少。”

    一个黑色卷发的独眼女性颓废的躺在沙发里抽烟卷,烟味并不呛人,闻起来好像还有点让精神镇静。她年纪其实不大,但各种烟叶和放纵让她过度成熟,显得老态。

    弯曲到异态的手指夹着烟卷深吸,她喋喋不休。

    “但我们杀了,搞疯了,赶走了那么多人,魔法议会总能迅速的补填上人,这世界人还是多。”

    这里是普罗德汨罗的另一座副堡,是小型的草药培养室,也是直系们接受医疗的地方。大部分普罗德汨罗自视甚高,自诩纯血高贵,无论他人的想法如何,没人会质疑普罗德汨罗纯血的纯粹性。

    畸形的身体,怪异的病症,扭曲的精神,毫无疑问,普罗德汨罗的直系以什么样的方式保证了纯血——近亲结合。在伊比利亚,关于近亲结合相关的疾病治疗,普罗德汨罗在这方面有极大地位。他们以自己为实验体,丰富了教科书,也丰富了近亲结合病症大全。

    于是有这么一个副堡专门用来治疗身体,并不奇怪。

    “你的治疗结束了,小姐,请你快走吧,下一位要来了。”

    脸上戴着眼镜的金褐色长发男性在给手消毒,他身形瘦削,脸颊两侧的颧骨明显突出,头发虽长但薄少,束成细长的一条,一根碎发都看不见。他外面套着治疗师的白衣,室内不见窗,三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罐和魔药瓶,他旁边大开的箱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手术器具。

    “谁要来?”女人上瘾似的抽着烟,手上的烟卷很快抽的就剩下个屁股,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烟草袋,很快包好一个继续抽。

    她还在点火,骨节分明又发黑的手抖的可怕,然后治疗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性走进来躺在另一张躺椅上,散漫又透着目中无人的架势,女人咬着烟卷去看他,在看清脸后就被烫了一样蹦起来举着双手乱瞟。

    类似举手投降的动作,牙齿咬着烟卷,她缩着脖子晃动,也不立马离开。治疗师消毒好了她才扭着从手臂下去窥探椅子上的那个人。

    “纳斯塔奇亚?”

    “不是纳斯塔维亚你很失望?”纳斯塔奇亚闭着眼开口。

    “不……不不不。”女人还是那副姿态,看不出是否放松或者别的,“我走了,你椅子上躺着,不要动,我——走了——”

    女人这么拉长着声音离开,她走路歪斜着晃,时不时抽搐一下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而纳斯塔奇亚真如她所说一样躺着,女人的怪样没让房间里仅剩的两人觉得奇怪,在普罗德汨罗,那个女人这样还算正常。

    “吃药了吗?”

    治疗开始,治疗师第一句话就直切主题。

    纳斯塔奇亚双手叠放在腹部,躺椅不够长,他两只脚交叠着晃在椅子外面。

    “没有。”

    “不是今天…最近,前几年你有吃药吗。”治疗师——阿尔瓦罗.罗格斯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在墙上翻找调配药剂。

    他和纳斯塔奇亚差不多大,罗格斯家族与普罗德汨罗已经维持这种私人雇佣几个世纪了,是最初也是最后一个还没有离普罗德汨罗而去的盟友。不同于普罗德汨罗历经坎坷依旧庞大,罗格斯在西班牙已经不能算做家族,现在罗格斯家族就剩下两人——阿尔瓦罗和他的父亲。阿尔瓦罗近几年才接替他父亲,他如今就是普罗德汨罗专属的私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