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安陵容认真的挑拣着药渣。
川芎、当归、白芍,阿胶、甘草...这是胶艾汤的配方,配伍合理,没有不该用的药材。
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忍冬,这药渣你是从何处得到?”
“药童将药渣送到太医院留样的途中所得,娘娘您怀疑这不是最初的药渣?”
安陵容点点头:“今日事发突然,章弥先一步到的碎玉轩,敬妃她们都是后去的,但章弥从先帝时就开始随侍帝后,谁也不会疑他,且人多更易生乱,你继续盯着章弥。”
碎玉轩内,皇上的质疑让甄嬛更是痛心,明明是华妃她们做局在先,不管有没有浣碧,华妃都会趁皇上不在时打压谋害龙胎,这样的杀头罪过,皇上居然用了过失两字就轻轻揭过,华妃心思狠毒屡次要害自己,皇上不是不知道,却每次都轻易放过,现在竟怪她不知轻重,不该去救浣碧,甄嬛气怒之下口不择言:
“皇上怪来怪去,怎么不说是因为您屡屡纵容包庇华妃,才导致她这样的无法无天,胆敢随意谋害嫔妃,反正有皇上的宠爱在,有年家在,臣妾算是明白了,华妃犯了多大的罪,皇上都能宽容。”
不得已的心中隐痛被甄嬛这样揭开,皇上也气狠了:“莞嫔,朕怜惜你刚刚失子,一直多加宽慰,没想到反让你对朕心生了怨怼,你先好好养着,朕走了,免得你再说出剜心之言来伤朕。”说完黑着一张脸,大踏步离开碎玉轩。
甄嬛看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更加悲痛,忍不住再次哭泣起来,不管芳若怎么劝都无用,竟哭得再次晕厥过去,一时又着急忙慌的找太医。
景仁宫中,剪秋伺候着皇后卸发。
“娘娘,您今晚可高枕无忧了。”
皇后的脸上满是轻松得意:“自从皇上登基,本宫已经好久没那么畅快了,年氏被降了位份,失去了宫权,以后就得在本宫手里熬着,甄嬛靠着像姐姐的那张脸得宠,这个本宫可以忍,但妄想生下龙子,这就万不能忍了。”说完顿了一下,似有所思道:“不过,章弥那边可得盯紧了,别让皇上察觉出什么?”
剪秋:“娘娘您放心,章太医做事老成,所经药方药渣太医院都有留档,上面可是半点痕迹不见。”随即想到那个被烧毁了的垫子,剪秋也得意起来:
“再说,人人都知道莞嫔是久中暑热,被跪后才见红小产,谁能想到娘娘您的妙手,莞嫔日日过来请安坐的垫子竟浸泡过麝香呢,那温实初自以为是的为莞嫔开药膳方子,倒是很好的遮掩了莞嫔的气色,这就是连老天都站在娘娘您这边。”
皇后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有些事情,烂在心里就行,明日让内务府给年妃好好找个掌事太监,可怜的周宁海,跟着她主子那么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不过能平息皇上的怒火,他也算死得其所了,看着华妃的爪牙一点点被敲掉,本宫可真是痛快,少不得要为她多操心点。”
见皇后笑得开心,剪秋在旁更加卖力的奉承起来。
而翊坤宫内,则是愁云惨雾,年世兰将身边宫女太监全部赶走,整个人了无生气的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口中不停喃喃:
“皇上说本宫是蛇蝎心肠的毒妇,说这么多年错看我了,他夺了本宫的封号,还杖杀了跟了本宫多年的人,皇上您为何不听世兰解释,我从未想过害您的孩子,您为何就不信世兰呢。”
颂芝跪坐在旁边,双眼含泪劝她道:“娘娘,地上凉您先起来,皇上只是一时生气,等过后还是会原谅娘娘的。”
华妃眼里这才有了点光芒,她反问颂芝:“会吗?皇上还会来找本宫吗?”
颂芝见她到了此时一颗心还全扑在皇上身上,心中难过只好哄她:“娘娘,会的,等莞嫔好得差不多了,皇上就会想起您的好来,自然会再次宠爱您的。”
一提甄嬛,华妃满心的愤恨似是找到了宣泄口:“都是甄嬛这个贱人,定是她在哪里吃错了东西,却耍诈骗在本宫头上,颂芝,你去跟哥哥说,这宫里有我没她,让哥哥想办法除了甄家,本宫要这个贱人在宫里再无复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