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再睁开眼时,就惊奇地发现萦绕在自己身上的功德之光,烨烨生辉,似要亮瞎她的眼一般,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问功德簿道:“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可话是这么说,一个不可思议却偏偏极符情理的猜测缓缓从她心底涌起,莫不是上天有感于她对这方天地的贡献,特地赐下了这无上功德?
功德簿待她的态度简直是前所未有地亲切:“星君拯万民于水火,堪称功德无量,这正是来自天下苍生的馈赠。”
木兮听到这话沉默了将近一瞬的功夫,缓缓吐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眼眸一转,放出神识,似要把苍生的喃喃都听入耳中般,只听得西北之地,有睿智的老者正对家中小儿吹嘘动荡岁月中那段心怀希望,永不放弃的坚韧。
西南方,则有虔诚的妇女跪在木兮的画像前,如老朋友般低诉着平淡生活中的温暖与小确幸。
东北,木兮又听见了年轻的武者苦钻《木兮法》所获的心得及体会,至于东南地带,这个距离朝廷最近的地方,百姓们则早在张灯结彩中开始了新生活……
人生百态,但倾听中,木兮都听见了人间歌颂她的声音,一时间,她心底那是又酸又涨的,彼时,她眼底甚至还闪烁着感动的泪花:“我何德何能。”
功德簿倒是极为宽容,翻开新的一页,写道:“因为你确实值得。”
字里行间似是流动着闪亮的光彩,末了,功德簿上又浮现出一行金光闪闪的小字:“恭喜星君再进一步,待回归天庭之日,便是星君荣封金扫把之时。”
看到这句话,木兮心里别提多激动了,金扫把星君,这不就是历任扫把星君的终极梦想吗?谁曾想,她竟真做到了呢?
木兮正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不可自拔,恰是此时,小屋外传来惊奇的一声:“这门怎么打不开了?难道是谁私闯进去了?”
说着,来人还有些不高兴,早叮嘱过这是星君的小屋,怎么还是有人不听,非要进去看个究竟呢?这不能看星君脾气好,就恃宠而骄、有备无患、胆大包天啊……
木兮听着这声音还觉得有些耳熟,想了想,便起身开了小屋的门,见到来人,还露出一个自认亲切的笑容,欢快地唤了句:“是三姑婆呀,好久不见了。”
三姑婆没想到门一开就见到木兮了,惊诧地指着她,半晌,差点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星、星君……”
可才起了个头,木兮就嬉笑着摆手道:“三姑婆,咱都那么熟了,何必讲究这些虚礼呢?还是唤我木兮吧。”毕竟,待回归天庭后,许就很难再听到这样亲切的问候了。
熟知,听得这样的话,三姑婆竟是更激动了,她攥紧拳头,喜形于色,直言道:“木兮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说着,那张似有几分苍老的容颜便显出一丝肉眼可见的心疼,叹道:“在外边辛苦了吧?正好,中午就到三姑婆那儿吃吧,姑婆给你炖只鸡吃……”
木兮就喜欢享受这种平凡中的温馨,眉眼弯弯地笑道:“就听三姑婆的。”
“那敢情好啊!”三姑婆牵着木兮的手往回走,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乱世中得以享一时安宁与平和的木家村,不由感慨万千:“现在想想,那阵子,应该就是你出手庇佑了我们村吧?”
要不是木兮是星君的消息传到他们村里,他们还当是祖宗显灵呢。
木兮浅笑着应下了这声感谢,而偶然遇上的村民,也有认出木兮的,当下自又是一番寒暄,是以,不过短短一段路,竟生生走了一个时辰都不止。
等到木兮随三姑婆踏入她家门,这饭点的时间早过了,闻讯而来的老村长更是忍不住呵斥众人道:“看看你们,一点成算都没有,别再把我们木兮给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