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裴舒才又去了悠然居。
坐下后没看到尤鹤,便问服务员:“你们尤大管事呢?”
服务员笑着道:“我们尤大管事今日有喜事不在店中。”
喜事?
裴舒心里咯噔了一下,大概猜到了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喜事?”
服务员道:“我们有大管事今日去向我们管钱的惠儿管事提亲了。”
果然,裴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站在她身边的丫环见她脸色不对,皱了下眉,看着服务员道:“我听说,那什么惠儿姑娘不过就是县主身边的丫环,你们尤大管事是读书人,还是个秀才,如今又做着大管事,娶一个丫环为妻,也不怕被人笑话吗?”
闻言,周遭的几个服务员都变了脸色,面色不悦地看着裴舒主仆二人。
接待裴舒的男服务员笑了一下道:“为什么要被人笑话?我们惠儿管事姓沈,户籍上落的也是我们县主的妹妹。县主的妹妹,那多体面,若我们县主为惠儿姑娘招亲,这江州城不知道有多少显贵会上门求娶。”
“就连我们尤大管事都说了,能有机会娶到惠儿姑娘是他的福气,还在县主住的巷子里,花三千两银子买了一座宅子,落了惠儿姑娘的名字做聘礼呢!”
他竟然买了座宅子给那丫环做聘礼?
裴舒的眼角抽了抽,脸色愈发地难看了。
服务员看着裴舒道:“裴小姐似乎跟我们家尤大管事很熟,等我们尤大管事成亲了,可一定要上门喝杯喜酒哇,到时候这婚礼肯定会办得比那大官家里的千金小姐嫁人还要盛大风光。”
裴舒抬起头瞪着服务员,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云府,花厅里,穿着一身青色锦袍,玉冠束发的尤鹤,今日瞧着格外的俊美。
他在媒婆的示意下,把手中的红木托盘放在了沈婉手边的高几上。
那托盘里是一张房契,一套赤金的头面,还有尤鹤本人的庚帖。
媒婆笑着道:“尤鹤是十分喜欢惠儿姑娘的,这不,怕委屈了惠儿姑娘,也怕惠儿姑娘嫁人后跟县主你住得远了不习惯,特地在这巷子里买了一套宅院,落了惠儿姑娘的名字,做为聘礼呢。”
精心装扮过,穿着一袭桃粉色轻纱襦裙,梳着双环髻,头上戴着精美的珠花步摇,脸上略施薄粉的惠儿闻言,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尤鹤。
没想到,他买的宅子会落自己的名字,心里也感受到了尤鹤对自己满满的重视。
尤鹤察觉到惠儿的视线,抬眸看她,刚与她的视线对上,她便羞怯地低下了头。
沈婉并没有打开房契瞧,她信得过尤鹤的为人,自然也不用验这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