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帅跑进卫生间,拿出一把笤帚,郝荻接过笤帚,轻轻按在摇椅扶手上,摇椅轻轻晃动一下,突然,传来“嘭”地一声,从摇椅底部闪出一个巨大火球,人们一下子跳开,紧接着屋里的电灯剧烈闪烁一下,随之,尸体发出“砰砰”几声闷响后,开始滴答滴答滴漏液体。
太悬了。队长,你真是这个。帅帅不失时机给郝荻拍马屁,竖起大拇指,法医小张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站在那,如果郝荻没在关键时刻喊上一嗓子,小张这会儿估计也会冒出一股青烟儿,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郝荻掀开地毯,里面露出一根导线,顺着导线发现茶几下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变压器,变压器另一头的导线,直接连接在电源插座上。郝荻拔掉插销,再用笤帚按了一下摇椅,一切正常了——
郝姐,多亏你了,小张伏在郝荻身上,郝荻明显的感觉到,小张的身体在颤抖。郝荻安慰小张,要谢也该谢郑潇才对。郑潇被郝荻说的一头雾水,郝荻也不做解释。正是她弯腰去捡棉球那一瞬间,郑潇的照相机闪光灯一闪,摇椅底部的一个金属片随着灯光一闪,郝荻才及时作出了判断,避免了一场灾难。
小张流下了眼泪,帅帅拿出纸巾递过去,想过去搂过小张安慰一番,郝荻看出他的心思,提醒道,帅帅,抓紧时间吧。
得嘞。多情的帅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硬盘,寻问张所长大厦负责人在哪里,张所长这时才发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徐烨不见了。
郝荻听完张所长的介绍,提出一个质疑,那帮闹事的人是来找1018号李秀娥家,为啥偏偏要一脚踹开了1017房间,而这个带路人又是物业经理徐烨,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金鼎大厦门前警戒线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警察警觉地站在警戒线里,谨防再有何大壮之类的人混进去。徐烨从大厦里急匆匆走出来,不住地作呕,小警察根据这个现象判断,此人从案发现场出来。他要走过去询问徐烨的身份,见徐烨平复一下情绪,掏出香烟,颤抖着手点着,猛吸几口,又掏出电话拨号,小警察在他一步远的位置停下来,听到徐烨对电话里说:老大,出事了。
帅帅从大厦里出来,喊道,徐经理在哪呢。
我在。徐烨边打电话,边冲帅帅点点头,示意他稍等。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徐烨的脸色突然变了,他辩解说:我当时吓蒙了,就急忙报警了。
小警察听到了电话那边的怒吼声,你把嘴巴给我闭严了!
徐烨不住地点头,匆忙挂断电话,迎着帅帅走过去,两人低语几句,一同走进大厦。
何大壮站在人群后,抻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耳朵揪起来贴在帅帅的身上。小警察看见他,板起面孔横在那里,好像他一不留神,何大壮又钻进警戒线了。何大壮冲小警察招手,兄弟,你过来,我有话说。
对不起,无可奉告。小警察透露出的威严,把何大壮逗笑了。他想跟小警察套套磁,了解些节本情况,究竟死了什么人,怎么死的等,可惜小警察对他的防范有增无减,根本不跟他做任何交流,让何大壮一点办法都没有。
郝荻等候在十楼走廊里,身旁的张所长打完电话,告诉他徐烨马上就能上来了。正说着,电梯舱灯光一闪,电梯门打开,徐烨和帅帅一同走下电梯。郝荻很是不解,问帅帅,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帅帅告诉郝荻,什么都没找到。
帅帅找徐烨调看大厦十楼最近几天的监控录像,徐烨主动向郝荻解释说,大厦的监控录像只保留一周时间,而1017房间至少半个月没有人进出了。徐烨的话再次引起郝荻的注意,他怎么这么肯定。联想起案发时,正是这个徐烨带领一伙闹事者冲上十楼,踹开了1017房门,郝荻不觉中上下打量徐烨。
我办公室就是监控室,大厦每层每户的情况,我基本都掌握。徐烨主动做出了解释,并按郝荻的要求,介绍了1017号业主的基本情况。这个房间基本上没有人居住,只是偶尔有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经常来这里,大多都是来这儿待上一会儿就走,基本上不在这过夜。按徐烨的推断,这个男人可能就是死者。
张所长对徐烨的可能就是死者这个说法很不满,希望他能认定此人就是死者,徐烨拿出自己的理由。这座大厦的房子是卖出去了,可真正住进来的业主还不到百分之四十,而且住进来的人基本上是女的多,男的少,单身的多,全家住在这的少,所以对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外号叫小三楼。
郝荻被徐烨的话搞蒙了,他提醒徐烨,死者是男性,徐烨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郝荻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她询问死者的姓名,徐烨居然说不知道,还非常肯定地说死者不是业主,理由是,这个房间的业主是金鼎大厦的开发商贾正道,一个早已携巨款逃往国外,被公安部列为网上在逃的通缉犯。
殡仪馆的运尸车来了,围观的人门自动让开一个通道,工作人员抬着塑料袋走进金鼎大厦。何大壮从挎包里摸出照相机,先在人群外拍了一个全景,然后双手抱肩,把照相机藏在腋下,等尸体运出来,找机会抓拍几个特写。
小警察瞄着何大壮,有心冲上来制止他拍照,显示一下权威,主要为报复何大壮刚才忽悠他。见围观的群众,大部分人都举着手机在拍照录像,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种场合公开跟记者叫板,不是明智之举。他有意带有几分蔑视的目光看何大壮,有种你再进警戒线里来。
何大壮的所有心事都用在挖新闻上了,金鼎大厦惊现无名尸,多好的一条新闻,看老穆这次还怎么刁难他。何大壮攒足了精神盯在人群外,见工作人员抬着尸体出了金鼎大厦,他举起了照相机,不住地按动快门。工作人员把尸体抬到运尸车上,何大壮凑过去要跟人家聊几句,人家根本不理他,开车便走。
殡仪馆的尸体搬运工,知道个屁呀。何大壮把注意力又转向金鼎大厦,希望能找到突破口。郝荻和张所长走出金鼎大厦,帅帅、郑潇和法医小张跟在后面,尽管何大壮躲到人群后,还是被郝荻一眼认出来,她止住脚步,有意向何大壮这边扭过头,你小子来这抓新闻,跟我好好表现一下,说不定我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