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白布,就这样轻易得结果了一条性命,柳大娘叹了口气,不免有些惋惜。
自己好不容易做出了这可口的酥饼来,这家伙竟是连尝都没尝一口,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之后,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之人所为,书院里突然开始流传起了私贪一事,且这事是越传越似真,苗头也直指向了刚刚身故的钱先生,书院众人震惊之余,为保清誉,不得不对过往的账目进行了自查,结果这一查不要紧,竟还真查出来了不少问题来!
钱启私贪的事一出,袁老夫子和众位先生是十分的骇然,江南钱氏,那可曾是富可敌国的所在,没想到才短短数年,其后世子孙竟沦落到要贪墨书院里平日采买的份钱?!最后还落得个悬梁自尽的下场!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山岳书院的清誉,都让这钱启给毁了!!”
书房之中,袁老夫子正在那吹胡子瞪眼的算着账目,冷不防瞧见门口有几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在那窥探,他心中的火气更盛,起身便准备痛骂一顿这些个不服管教的学生,结果刚走到门口,却险些与柳大娘撞了个满怀。
“哎呦喂!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要干什么啊?!还嫌这书院里的事不够乱吗?!”
柳大娘一脸的歉意,赶紧将手中的吃食放在了一旁,安慰着老夫子坐回了屋中。
“您消消气,消消气,这都一天了,也不见您进食,我这才自作主张的给您带了些吃的,您也忙了一天了,这会儿就歇上一歇,事情总归是做不完的,人可是真要饿死的!”
瞧着那热气腾腾的饭食,袁老夫子这才惊觉自己已一天没吃饭了,哎,真是多事之秋啊,平白的竟生出这样多的事端来。
外头的人影还在“窥探”着里头的动静,袁老夫子这会儿已没了骂人的念想,他这肚子早已饿的是前胸贴上了后背,哪还顾得上外头这群“野小子”作怪。
“您也别怪他们,毕竟钱先生人才刚走,如今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来,书院里不发话,谁也不敢明面上送他这最后一程……”
袁老先生吃着饭食,喉头不知怎的亦是有些哽咽,钱启在书院的口碑本就不差,再加上他平日里,私下贴补那些家贫的学生,老夫子对他,可说是另眼相看的。
私贪的事虽说是错事,可几十贯钱,何至于搭进去条性命啊?
“许是,真有什么难处吧,您应知晓他的脾气多些,若他真到了自以为走投无路的地步,同谁讲,又有何分别呢?”
袁老夫子一边吃着饭,一边擦了擦眼角,他仔细的回味着柳大娘的话语,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竟起身放下手里的饭盒,竟又跑去书桌上仔细翻找起来账册!
“不对,果然是不对!”
只见他将这些账册送到柳大娘面前,竟要她仔细辨认辨认字迹,一开始,柳大娘还十分的抗拒,推脱自己不识字,哪里会看这些,可袁老夫子这倔脾气上来,是死活要她瞧瞧,她只能勉为其难的看起了那些账本。
“起初我也是纳闷,这人才刚死,怎就出来了这样的流言?如今想来,有人定是一早便知晓了他的所为,却故意隐而不发!”
“您的意思是……,有人一早便知晓了此事,却故意不言,而且暗中,还拿此事威胁于他,这才让他寻了短见?”
袁老夫子急喘着粗气,那抓耳挠腮的样子,显得颇为急躁。
“定是如此!定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