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宜行一直觉得很奇怪,娘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爹为什么一分也没有动她留下的东西?
从前她以为是因为爹重情,睹物思人,才全部收起来锁住。唯一一次打开,也是因为自己要出嫁了选一些嫁妆。
可是如今更加了解他,也更知道老爹本质是个薄情的人,不太可能去追忆一位已经死了快二十年的亡妻。
而且今早他如此痛快的让自己去白府报信,说明他觉得这是有必要的。
所以,其实更有可能的是,有一股不知什么力量一直约束着老爹么,让他不能动娘的遗物,除了给自己,其余人都别想染指。
所以他发现仓库被盗第一反应一定是震惊,第二反应恐怕是窃喜,纵容慧香偷盗,自然也是给他时间去偷盗。
最后一把勒死慧香,将一切罪责全部扣在她头上,好一个如意算盘啊。
只要查到了自行钟的下落,应当很容易就会自己猜的对不对。唉!老爹呀,您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四月春暖,本该是出行、参宴的高峰期。可是许府却一直静悄悄的,顾氏被夺了管家之权,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府里自然就没有人张罗待客的事情。
许宜行生性爱热闹,可是连日来费心费力,渐渐歇了玩乐之心,每日锻炼身体、好好吃饭,外加就是和影五聊天。
主母不在家,家中少爷小姐又不是个多事的,那些下人也都渐渐懈怠起来。每日偷懒、赌钱喝酒,竟是一股歪斜之风杀也杀不住。
许宜行从司琴那里听过一耳朵,其实若是她想管事,也是很容易的。可是现在她没有这个心情,她巴不得许府直接从里烂到外,这样的是非之地早一日离开早一日解脱。
当然也有一些关于她的流言,比如二小姐近日十分亲近一个新来的小厮,经常一说话就是半日。不过这些流言都只在外围流传,许宜行并不知道。
顾氏回娘家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被老爹打发人请了回来。这会子正在主院正房,等着儿女们过去参拜呢。
“顾氏是不是吃咸了?这根本就是脑子有毛病嘛,回娘家才半个月就跑回来了,我还以为她那口气至少要半年才咽得下。”
许宜行一面穿衣整理,一面向司琴抱怨着,真是好烦啊。
“可能老爷去接,有了台阶,她自然就回来了。”
“哼,户部侍郎府有她三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再加上三个嫂子和她那一堆小侄子侄女,每日的事情比咱们家多多了。她想着跑回娘家躲清闲,大概是打错了主意吧。”
“那小姐准备怎么办?”
“不办。”
顾氏坐在圆桌旁的小凳上,亲昵的拉着宜闻讲事情,许宜行款款而来之时,似乎看见了她眼神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嘲笑之意。
“给母亲请安,多日不见,母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