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卿看到来人，是凌墨没错。只是方才明明看他跟程彪一道儿走了，怎的又折了回来。
却是一旁凤儿先惊了出声，“太…”话未完，却被凌墨凌厉一眼撇得收了声。凤儿忙转了话锋，“太好了…”说完，又忙对凌墨福身，作了礼。
老板递过来包好的十余块八梵松。凌墨却捻着十八子背去身后，不打算接，目色又扫在阮长卿面上。
“……”她这才抬手接了过来。只是他这恩惠，她受得有些心虚。
但凡她想要什么，不都得拿东西跟他换么？前世在东宫如此，早两日在风月楼雅间儿里，也是如此。既是如此，倒不如先将这人情还了。
她灵光一闪，瞟见一旁的蜜饯儿小摊位，笑着对他福了福身，“公子赐墨与我，我请公子吃蜜饯儿，怎样？”
“……”凌墨脸色一片沉寂。
阮长卿没等他答话，拿着方才那一两银，直去旁边小摊位儿上，“老板，糖冬瓜、糯米饴、蜜薯干，都来些。”
凌墨一旁听得拧了拧眉。
老板一一包好，她又付了钱。捧着一大包零嘴儿往他怀里揣，“公子拿好，拿回去慢慢品尝。”当本姑娘赏你的。
“……”凌墨接过去那包鼓鼓的纸袋子，脸色比方才更惨白了几分。却抬眸看了看旁边的赵家笔铺，问她，“只是买墨，不用笔么？”
她没做多想：“那自然是要的。”
赵家做的羊毫好，她选了几只。当着她这大恩客在，便也懒得自掏腰包了。直凑去他旁边，“公子，我挑好了！”
凌墨倒是很自觉付了银两。
阮长卿拿好那笔墨，打算开溜。六子的马车也已经停在街角了。她对他福了福身，“出来久了，妈妈不放心，长卿得回了。”
转背正要走，却听一旁有人喊她。“阮家姑娘也在啊？”
阮长卿只得停了下来，便见舒越清带着个小厮从一旁赶了过来。小厮怀里抱着一卷纸张，似是刚买的。
她和舒越清有过几面之缘，倒是认识的，这才福了福身，“舒少卿也来了。”
舒越清又对一旁凌墨道，“公子，张家纸铺的碎金宣买来了。”舒越清扫了一眼凌墨的眼色，又转来对阮长卿笑道，“阮姑娘也来买墨？”
“嗯。”她轻答了声。
舒越清却道，“这可巧了，我家公子也念着去年阮大人赠的八梵松。正好家中老夫人六十大寿，公子打算亲手抄经，给老人家祈福。”
舒越清话中有哑谜，阮长卿倒是一听就解开了。
太子殿下家中的老夫人，该就是太后娘娘。“公子真是孝心。”她随意答了句，却总觉得不太妙，正想跟舒少卿道别，方才闷声不响的太子殿下却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