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山下的南京羽林卫军营,战旗招展,人头攒动,32,000新募士卒以500人为单位,分布在宽阔的操场上。☆→☆→,
形形色色的叫喊声、呵斥声此起彼伏,维持秩序的十几支骑队纵马绕圈来回奔驰,将那些左突右突没有方向感的新兵蛋子赶回操场,乱哄哄的方队之间到处可见如没头苍蝇般乱跑的傻瓜,着急地呼朋唤友寻找归宿,不时遭来军官们的鞭子和刀鞘噼噼啪啪地抽打,激起的尘烟随风而起漫天翻卷。
羽林卫的掌控者、南京镇守太监吴景贤,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兼江南水师提督徐弘基、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兼江南陆师统帅张拱薇、南京城防统领兼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之龙等实权人物齐聚正北检阅台,一边悠闲喝茶,一边东扯西聊。
徐弘基等人的儿子们也难得地聚集在检阅台下,对硕大较场上的三万余新兵和骑马奔驰的各军将校评头品足。
“朱将军的马车到了!”
随着一声洪亮的禀报,台上众人齐齐望向绕着校场边沿快速而来的四轮马车,眼尖的忻城伯赵之龙打趣道:“道临那马车上怎么插着紫阳观的青龙旗?莫非这小子今天穿道袍来的不成?”
众人哈哈大笑,魏国公徐弘基认为很有可能,隆平侯张拱薇说道临贤侄素来稳重不会出错,吴景贤也随声附和,说自己侄子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喜欢赌钱的赵之龙立刻提议打个赌,结果没等商议好赌注,四轮马车已经停在高台侧面,身穿四品武官服的朱道临钻出车厢快走两步,轻轻一跃踏上高台,来到众人面前恭恭敬敬行礼问候。
“道临啊,你可从来不迟到的,今天怎么了?”吴景贤率先问道。
为了照顾徐弘基的面子,朱道临没把赶走一百多名老卒的事情说出来,而是简要告诉大家。33名佛郎机教官受不了军法约束,只好给他们发路费送走了。
众人来了兴致,纷纷询问留下那些佛郎机人会不会不服管教?朱道临又是一阵解释,才让大家放下心来。
张拱薇看时候差不多了。请朱道临先挑5,000新兵,笑容可掬地说挑剩下的他再打包走。
朱道临致谢之后转向吴景贤:“叔父,我那地方太小,紫阳观东北面两千多亩地正在大兴土木,劳山脚下那片山谷本来要开辟个靶场的。因为买回百余匹佛郎机种马,只能转作马场,所以小侄没地方练兵了……你看,能不能把南面靠近火器厂的那片闲置的军营借我用两年?”
吴景贤大方地答应了:“拿去吧,自从去年朝廷把羽林右卫调到山东平叛,南大营就腾空了,里面有将府,有武库,三面营房至少能驻扎15,000官兵,你找人稍微修葺一下。再掏掏水井就能入住,用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
朱道临高兴地转向张拱薇:“侯爷,还是您老先挑吧,晚辈对大明军制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大明军队是如何挑选士卒的,而且下面三万多人都是之前经过精心挑选的,晚辈没必要再挑了。”
“你不是有过从军经历吗?你以前在哪儿当的兵?”徐弘基惊讶地询问,周围的十余名将校立刻望向朱道临。
朱道临只能再次忽悠:“晚辈在海外天枢阁当的兵,那边的军队与我大明军队不太一样,他们早已淘汰大刀长矛。全部装备火枪火炮,晚辈在他们的军队里面混了近三年,熟悉火器的操弄和训练,所以才敢对张侯爷夸口代为训练5,000人的火器营。”
众人震惊不已。实在难以想象,尽数装备火枪火炮的军队是个什么样的作战方式?
精明的张拱薇尽管同样疑惑,但他毫不怀疑朱道临的能力,直接请朱道临提意见:“既然这样,道临你说吧,什么样的士卒才合操弄火器?”
朱道临如实告知:“火器作战的特点是远距离作战。讲究的是火力的覆盖面积……意思是打出一片有多宽多深。”
“火器作战是以密集的火枪射击和火炮打击为主要作战手段,因此,大部分情况下不需要和敌人近身搏杀,只要敌人进入射程之内就可以发动。”
“以佛郎机人卖给我们的300支燧发火枪为例,这种火枪有效射程为150米左右,换成我大明算法是92步左右……这个有效射程是打出去的弹丸能够有效打死打伤敌人,实际上超出92步到150步,只要弹丸打在脸上或者没有防护的其他位置,同样能造成伤害。”
朱道临略微停顿,继续介绍火炮:“今后的战争火炮会变得更为重要,大家了解火炮的防御性打击方式,很少在进攻中使用,哪怕使用也是那种一根炮管子加两条腿的虎蹲炮,顶天了再加上几门马车拉动的短管铜炮和佛郎机子母炮,和我们即将装备的火炮大不一样,作战方式也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