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纯妃却已然泪流满面。她匆忙擦了下泪花,唤了洛儿来,附在洛儿耳边道:“洛儿,去傅恒王府,将属于我的那个东西……请过来!”

    “娘娘……奴婢觉得,这不太好吧。况且……”

    “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才叫你去的。你带上这件东西,我还真不信请不过来这名大人物呢!”

    说着,将脖子上的玉石取了下来,连着链子交给洛儿。玉石在阳光下隐隐漏出一个“尘”字,但是因为时间原因,已经极为不明显。

    “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

    “不必多言。洛儿你只管去便是!他若不来,我自会让他亲自来的。”唇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很快便隐退了下去。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有暗香盈袖

    绵奕因为面容苍白而憔悴,想必受过很多苦,所以她竭尽力用胭脂盖掉自己的脆弱不堪。华裳为她梳妆时,一时不知道绵奕需要何样的发式,问道:“小主,是要什么样的发式?”

    绵奕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鎏珠碎蕴髻。”其实她本来也不愿梳如此招摇的发式的——倒不是因为珠宝发簪多。

    而是这种发式失传,实则意外传入碧家——但是为了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也不得不冒险一试。华裳自有自知之明,知道劝不住绵奕,只好按绵奕的要求照办。

    梳妆打扮后的绵奕看向铜镜,虽然模糊不清罢,但是依稀分辨出境内女子的皓齿明眸。绵奕本便貌美,浓妆下显出几分大家闺秀的特有端庄秀丽。只是在这深宫里,比她貌美大人更有甚者,俗话道“蛇蝎美人”,则又使她不得不提防着。

    一路上,绵奕不知咳嗽多少次——这是每天不断被冷水泼后染上的风寒。虽然绵奕自小跟父亲练习武术锻炼身体,与母亲浏览经院哲学修养身心,但是……她毕竟改变不了“弱女子”的身份。

    因为梳妆本来便很费时间了,更何况是遮盖憔悴的浓妆,所以绵奕出来时似乎天色有些晚了。绵奕苏醒时已经是下午,所以没有更多时间供她支配。

    在养心殿门口,绵奕停下了脚步。明明只差一步之遥,但是她的内心却开始动摇了——“这么做,真的对吗?”虽然绵奕内心很清楚这么做对弗笙很有帮助,可是却渐渐偏离了她入宫前的初衷。

    她尚且记得自己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虽入深宫,但此心不为之而动!”

    许是命运作祟,这辈子难逃违背誓言。娘亲多次嘱咐她,书香门第之人自要懂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不可违约在先。魏清泰也曾教导过绵奕——“你虽为名门闺秀,但倘若立下诺言,便不可违背。”

    绵奕叹了口气,内心五味杂陈。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弗笙。

    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貌美的女子,撞见了站在门口的绵奕。起先两人都愣了一下,但是那女子先开了口。

    “你是魏贵人?”

    “敢问姑娘芳名?”

    “我乃和敬格格。魏贵人,我与你曾有相识。”

    和敬格格很兴奋地抓住绵奕的手,说:“莫不是魏贵人忘记了?魏贵人曾救我于刺杀。”

    绵奕仔细搜索了片刻,又回想起大阿哥曾经的反应,回答道:“区区小事,格格无需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