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绵奕没有再说话,只是无目的的向花海中走去,想要采下来两支回去插在瓶里养着,可惜无论这花开的好不好,却都舍不得去碰它了,仿佛一碰就枯了,忍不住再次嘤嘤自语道:“待在它不想待的地方,反而会死的快些吧……”

    也罢,她慢慢的收回了手,就这样近近的看着就好了。

    不知怎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的灿烂、宛如这桃花般绚丽……

    花谢了自会再生的不是么?即使再经过一年的困苦也还是会待到烂漫时的。

    怀恪公主见魏绵奕笑了,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那笑像是会传染一般,忍不住她也跟着笑了,抬头看了看天,那么的湛蓝,她们的未来究竟会如何呢?

    傅恒随着章佳·阿桂一路上山,来到了那个孤立的土丘前。土丘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小肃穆,乱石杂草中显得那般突兀、无助。

    而他,一个曾经杀人不眨眼、冷漠无情的病痛之第一武将,此时竟落了泪。

    章佳·阿桂看着他,一丝丝愧疚暗从心起,他忍住,也只能忍住。

    “你也别太伤心,绵奕她……”

    “她并不愿意待在宫中,可为什么还要守在弘历的身边,她那么爱他么?为何,就这样赌掉了自己的性命?”傅恒痛苦的说,蓦地跪在了墓前。

    傅恒还在营中听令待军反攻之时,却突然得知令妃病逝的消息。

    他的绵奕……死了么?绵奕的身体虽不是特别好,但也不至于病逝!

    那夜,傅恒便带着暗离开了营中,直达皇宫禁内,凭借着暗的势力,一大帮人进入宫中竟无一人察觉。

    他留下暗待命,却独自一人去了延禧宫。

    那时,延禧宫只是一片残迹,整个宫楼内空无一人,楼院已被封锁,若不是轻功上了围墙,想必进出两路已是不通。

    进了屋内,也只是一摊污血在地,他心跳如麻,那血渍可是绵奕的?

    他抬眼望了望,周围皆是些破碎残物,床前的帷幔早已被撕裂,一个已然烧尽了的檀香炉孤独的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股异味窜入胸口,傅恒直觉此味古怪,便立马用内力堵住了气体的侵入。

    他不禁有些奇怪,那气体究竟是什么?竟会让他觉着有些眩晕。

    傅恒没再多想那气体,只是凝神看着眼前的事物,这些对于傅恒来说都是那般的刺眼,因为这所有之物都在向他诉说着他的绵奕曾经都遇到过什么?只是他不懂,她是令妃,究竟是何事让她竟有了这种惨无人道的待遇?

    病逝!难道她的绵奕受了苦,对外就只是病逝二字么?

    傅恒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在回想着魏绵奕所经历的一切,内心的痛,早已快将他吞噬。

    他回想着魏绵奕的一张张笑脸,一个个耍小心机的表情,还有那一直看似仇人般的眼神,如果以前他带她离去了,还会有今日的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