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夜舟先没在意,后来可就看傻了,忍不住道:“别钓了别钓了,再钓下去,东海里的鱼都要给你钓光了。”“不是我钓光的好不好。”阳顶天终于找到了吐槽的对象:“是那些用断子绝孙网的渔民捞光的好不好?”这方面的消息,舒夜舟也知道一些,听了他这话,摇头叹气:“是啊,那些渔民,也太过份了,中国这么大海域,居然没有鱼了,他们就不想想后世子孙吃什么吗?”“所以叫断子绝孙网啊。”阳顶天冷笑。舒夜舟叹了口气,道:“你别钓了,多少留条鱼种吧,我做个水煮鱼片。”“好。”阳顶天开心了:“多放辣椒,我先前买了的。”舒夜舟一听笑起来:“你还真是无辣不欢了。”“嗯,一天不吃辣椒就会死的感觉。”阳顶天点头:“我觉得古人之所以寿命不长,就是因为没有辣椒吃。”这怪论,一下把舒夜舟逗笑了,她清脆的笑声在海面上远远传开去,是那么的动听。“好久没听她这么笑过了,她笑起来真好听。”阳顶天看着舒夜舟,心醉神迷。舒夜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慌忙收敛笑声,抓了条鱼,就进了厨房。到厨房里,把鱼收拾干净了,放进锅子里,听了听外面,一点响动没有,她到舱门口看了一眼,阳顶天坐在甲板上,对着夕阳在发呆。舒夜舟悄悄缩头回来,心下暗叫:“这人好象真的是个怪人。”她一直认定,阳顶天就是想打她的主意,从昨天起,她就一直非常小心,时刻提防着,担心阳顶天突然袭击她,尤其是昨夜里,她提心吊胆到半夜,枪一直拿在手里。然而阳顶天很规矩,根本没有半点侵犯她的意思。她发现,阳顶天偶尔会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那种眼光让她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得特别怪。就仿佛,她是他前世的爱人,相遇,却不相识,那种无尽的爱,还有巨大的悲伤,让人心悸。舒夜舟想不清楚,阳顶天为什么会有那样一种眼光。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身材很动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一般都会起色心,所以,他对她的身体动心,她是可以理解的。但他这样的眼光,她反而就无法理解了。当然,不理解归不理解,阳顶天不乱来,她还是开心的。而阳顶天的这种眼光,则让她莫名的安心——只看到那种眼光,她心底就莫名的相信,他不会伤害她。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这是个怪人。”她找不到理由,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结论。弄好了饭菜,舒夜舟端出来,到舱门口叫道:“老宋,吃饭了。”“好咧。”阳顶天放下钓具进来,一看桌子上的菜,搓着手道:“哇,一看就好好吃的样子。”他馋嘴的样子让舒夜舟觉得好笑,开了酒,举杯道:“来,预祝我们呆会闯关成功。”“肯定成功的。”阳顶天信心十足:“我刚才算了一卦,大吉。”“你还会算卦?”舒夜舟好奇。“我算的是鱼卦。”阳顶天解释:“我数了一下,先前钓上来的鱼,一共是二十八条,这卦就简单了,你看,你我是两个人吧,就代表二,然后尾数八,八则发嘛,也就是我们二个人要发,你说是不是?”“是是是。”舒夜舟咯一下笑喷了,连连点头,举杯:“那就祝我们二个人发。”“二要发,再不会错的。”阳顶天怦的跟她碰了一杯。吃了饭,天黑下去,舒夜舟把船开进中国海域,她一直站在驾驶台前,紧张的盯着雷达。中国经济极度发达,哪怕是夜晚,近海的船也多得数不胜数,各种执法船也是非常多的,舒夜舟非常担心,会有执法船突然出现,把她的船扣下来,那就完蛋了。她完全不知道,她这艘船,确实有无数双眼晴盯着,但所有的眼晴,都对她这艘船视而不见。快半夜的时候,开到东江口,阳顶天打了电话,前面就有一艘船开过来。“是你的朋友吗?”因为担心,舒夜舟胸口发紧,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了。“应该是。”阳顶天也故意装出紧张的样子:“我对一下暗号。”掏出手机打电话:“陆龟陆龟,我是海龟,听到请答话。”这暗号,舒夜舟差点笑喷了,一时间倒是忘了紧张。阳顶天说了两句,回头对舒夜舟道:“没事,就是我朋友,我们停吧,让他自己过来。”舒夜舟依言把船停下,紧张的盯着海面,但黑黝黝的看不清楚,又只好看着雷达,直到一艘船靠过来,对面船上一个声音叫:“老宋。”阳顶天应声:“是我。”他转头对舒夜舟道:“我到他们船上跑一趟,谈一下价,得让他先付钱,后给油。”舒夜舟听来的一些经验,在真正交易的时候,突然就有点不管用了,只能点头:“好,你小心一点。”说着又道:“要不要带上枪。”她买这枪,主要是用来防备阳顶天,但这一刻,她竟然想把枪交给阳顶天了。“不用。”阳顶天很大气的挥手:“我那朋友,绝对靠得住。”两船接驳,阳顶天跳帮过去,他用的还是宋义的脸,但把跟齐备他们通话的手机放在了这边船上,即便有卫星一直盯着他手机定位,他手机没动,就不会怀疑他跟宋义有什么关系。舒夜舟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船舱里,一颗心也就悬到了嗓子眼,枪也拿到了手里,心中念了无数菩萨佛祖,许下无数心愿。还好,阳顶天没让她多等,前后不过三五分钟,阳顶天就出来了,跳帮过来,对舒夜舟道:“你查一下帐号,看到帐了没有。”“哦。”舒夜舟愣了一下,忙掏出手机,先前过于紧张,竟然没有听到短信提示音,这会一看,油款果然已经到帐。“你那朋友,他付了全款。”舒夜舟有些惊喜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