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很大,男人迎风而立,咸湿的空气在他脸上落下了湿濡。

    他不知自己是否落泪了。

    “第二个失败了......”他想。

    筹划这么多年,手下的人能做事,可为什么一到生死关头,他们总会手软?

    上一次是徐歧贞,这次是裴谳。

    他们失败了,还不知错,还要辩解说:那都只是孩子啊。

    他们在那些孩子身边,看着那些孩子们长大。稍微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觉得那些孩子可爱、无辜。

    可谁人无辜?

    男人突然有点寂寞,这条路他走了二十多年,他费尽心思强化手下人的仇恨,让他们成为楔入仇人骨肉里的钉子。

    可这些钉子,被仇人的骨肉包裹,反而成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当拔出的时候,仇人还没有痛,钉子们先崩溃了。

    他们一个个辩解。

    “没有人可以替我们原谅仇人。如果不能一起走到最后,那么就先消失吧。”男人有点伤感的想。

    最终,从裴家逃出来的孙叔,为了防止他被找到,提前暴露计划,男人杀了人,叫人把他剁碎了丢到海里喂鱼。

    他不想听任何的辩解。

    带血的仇恨,只能用血来填补,没有任何其他的余地。

    而身负大仇却软弱的人,都该死。

    顾轻舟这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她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司行霈在她身边,睡着安稳成熟。顾轻舟每次看到他这样,心情是格外的踏实。

    这才是正常生活该有的样子。

    她下床时,床微微动了下,司行霈这才醒过来,问她:“渴了吗?别动,我去倒水。”

    顾轻舟摇摇头:“不是的,我有点热,想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