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叹息着摇头,低声道:“只怕往后再不能好好说话了。”

    郎中被安置在别院里,一整夜老夫人院子里进进出出,丫鬟下人都盯着不敢松懈。

    翌日一早,谢见微起来简单梳洗了一番,正用早膳时,恰巧丫鬟来禀报情况。

    “郎中今早给老夫人施针,说老夫人情况所有稳定。可老夫人方才醒了,说了没两句话又抽抽了,郎中说以后切忌动怒上火,否则抽搐的次数多了……有偏瘫之危!”

    谢见微舀了口粥,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可把薛蟾无虞,刑部正在严查的事告诉老夫人?”

    “按夫人的吩咐,奴婢都说了,老夫人就是听了这个才抽抽的。”

    毓秀诶了声,“这老夫人可真奇怪。夫人特意跟刑部官员打招呼,让彻查清楚别冤枉了二爷,二爷必定会无事出来,老夫人还这么着急上火,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啊!”

    谢见微扫了眼丫鬟,冷声道:

    “无论如何,你们务必把老夫人哄好了。薛蟾现在还没事,老夫人便气成这样,定是你们传话传得不对。”

    丫鬟挨了一顿骂,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便和身边的人大倒苦水。

    “明明都是按着少夫人吩咐的说,可老太太就是听不进去,我看非得等二爷平安回来,老夫人心病才能消。”

    同伴若有所思,“是奇怪。老夫人那日忽然晕倒,还能说是被吓的,后来少夫人都说了,打点了刑部,会还二爷清白,老夫人还是害怕得不行……莫不是……”

    丫鬟身子一抖,四下看看,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可不敢乱说!”

    另一头厢房中,毓秀让人撤了膳食,折返回来小声对谢见微说:

    “夫人,奴婢今早去领早膳的时候,经过慎王住处,听那边的下人聊天,说慎王的病情遏制住了。只等观察几日就要护送回京医治了。”

    谢见微拿着佛经的手指一蜷,半晌后轻声一笑,喃喃:“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毓秀嘟囔:“就是,被横梁砸中脑袋都能活下来。奴婢还以为昨天是老天开眼了。”

    谁知道开了但是没全开。

    她又说:“皇上伤得也不重,恐怕回京也就在这两日了。”

    谢见微看了眼窗外,昨日刚下了一场阵雨,今日已经放晴了,风还有些大,扑打着窗沿,空气中卷着一团团棉絮似的东西,像云散下来了。

    谢见微卷着书指了指,“那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