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飞此时也已经是黔驴技穷了,面对无论是人数,还是单兵战力都有着压倒性优势的后金军队,他手中的所有牌都已经打光。剩下唯1能做的,就是抓紧了手中的长枪,带领着身边两名亲卫,准备走下城楼,亲自加入城墙上的战斗,做最后的殊死1搏!

    正在此时,却看见年轻的李泽坤带领着同样年轻的67名战兵迎面向他走来。

    严亦飞有些不解的问这几个年轻人:“你们此时不在城下随同长官博战,来这城楼上是为何?”

    李泽坤回答道:“严大人,奉陈京成和孙滨两位旗队长的命令,小的们来掩护大人出城!”

    “什么?他们两个这是在搞什么?我是他们的上官,我宣布他们的命令无效,你们几个年轻,都去城外那处沙洲准备撤退吧,我要去城下杀奴了!”

    李泽坤抱歉的对严亦飞说道:“陈旗队长和孙旗队长已经猜到您会这么说了,他们让小的们无论如何都要带您出城,对不起守备大人,得罪了。”

    随后几个年轻的士卒你架着胳膊我架着大腿,就这么将严亦飞架走了。

    严亦飞1边挣扎,1边大声吼叫道:“陈京成、孙滨,你们给老子出来,你们这是干什么,造反吗?!”

    他的大声疾呼终于在几人走到城下之后有了反应。

    只见城上的陈京成和孙滨满身血污,头发散乱,从城墙上探出头来,向严亦飞挥手。

    严亦飞怒道:“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

    陈京成将手放在嘴边,搭成1个喇叭,大声的回答他道:“严兄弟,当初在浑河边,你是怎么掩护戚金将军撤退的,如今,我们就要怎么掩护你撤退。你是这支军队的主心骨,兄弟们没了俺老陈或是老孙都没事,唯独没了你严兄弟不行。”

    严亦飞还在挣扎,说道:“快放开我,我要和陈大哥孙大哥1起,共同杀光这些奴贼!”

    陈京成此时又大声喊道:“严兄弟,你放心,这镇江城我们拼了老命也会再坚持1天,你安心的带领这几个还没成家留后的小伙子回朝鲜,将来1定带领兄弟们收复辽东,消灭鞑子啊!”

    “我们老家的老人说,人死了埋在地下,魂魄只能在人世间留十年,请你1定以十年为期,为我们报仇啊严兄弟,要不我们就看不到了!别忘了十年为期,为我们报仇啊严兄弟!”

    还不等严亦飞再说什么,2人已经扭头回身,再次投入了城墙上的搏杀之中。

    随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城墙上传来了阵阵悲壮的歌声,歌曰: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9十9,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

    当天晚上,镇江城墙上的的战事最终尘埃落定的时候,两个后金士兵拖过来1个身着大明盔甲的血人。这人低着头,乱蓬蓬的长发扫着地面。身上怕是有大小十几处伤口,半截小腿也已经不见了,从伤口处甚至能看见惨白的骨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