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玄梓过了年就要及笄了,咱们庶出的公主不敢同固伦长公主攀比,嫔妾做母妃的也不想多求什么,就想着若是玄梓能嫁个好人家,便知足了。”
皇上难得来到嘉妃这里坐坐,因为前儿嘉妃的哥哥治理河患有功,为了以示嘉奖,连着翻了几次她的牌子。
皇帝一般很少到后宫来,一年里最多的都是同皇后在一起,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便再怎样喜欢一个人,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先君臣后夫父,他既是皇后的夫君,更是这南辰的皇帝,所以有时候也难免身不由己,需要平衡后宫。
兴许这几日得的垂青多了,嘉妃的胆子也愈发的大了起来,笑话,正是得宠的时候若是再不争取一下,等到皇帝过了这劲儿,再说什么都白扯了。
皇帝正在挑拣果盒里的蜜饯吃,听了嘉妃这样说,一双凤目高深莫测的瞧了她一眼,问道:“听嘉妃这样说,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嘉妃笑了笑,觑了皇帝一眼,他们这个皇帝年轻时也算是个浪荡子了,天赐城里有名的荒唐王爷,后来归了正道登基做了皇帝。在这之后,便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阖宫上下,没几个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嘉妃平日里本来就很少能见到皇上,所以对他的心思更是摸不准,她今儿提玄梓的婚事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是因为玄梓日日来她这里念叨靳相容,她听得耳朵生了茧子,被逼得实在没法子,也只好姑且一试。
“皇上,嫔妾哪有什么心仪之人,还不是盼着皇上能给指门好亲事,嫔妾不求她能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喜乐便好。”
她说这话实在太过自贬,皇帝的女儿成婚,不求大富大贵,那求什么?又不是坊间百姓的女儿,吃饱喝足就算完事了?
皇帝冷笑,瞧着她们这些个心思真是累人,即便这样还是耐着性子回了句:“既然如此,朕便留心着,若是有合适的,及笄后便会给她指婚。”
嘉妃一愣,没成想皇帝似乎一点都不想和她探讨此事,随便应付一下就算了事?到底还是庶出的公主,这事若是楼暖锦,怕是皇上要为她日日谋划!
嘉妃转了一下眼珠子,陪着笑脸继续道:“既然刚才皇上说了,嫔妾倒真是想起来一人。”
皇帝抬了一下眼睛:“谁?”
“就是现在正在咱们宫里的南陵小王爷呀,小王爷一表人才,为人也有趣,南陵富庶又兵强马壮,嫔妾觉得甚好。”
皇帝牵了一下唇角,不晓得是发自内心还是嘲讽:“靳相容?”
“正是,嫔妾看着喜欢的紧呢。”
“靳相容的确是上好的人选,无论是出身还是背景,都算得上是最出挑的。”
皇帝没说同意与否,只是把靳相容表扬了一番,嘉妃心里捉摸不定,不晓得皇帝的意思。
“那......皇上的意思呢?”
“朕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是这指婚的事也需要同南陵商议一下,南陵王爷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金贵的不得了,怕就算是朕给他指了婚,他若是不愿意也得想着法的出些幺蛾子,没得再糟践了朕的公主,更何况南陵一直忠于朝廷,朕也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意思。”
嘉妃笑着说是,内心里却不这样想,说的再冠冕堂皇又能怎样,说白了,还不就是想告诉自己,他靳相容身份高贵,不一定能看得上她这庶出的公主。
皇帝越是这样,嘉妃便越觉得近日宫里传闻要给嫡公主和靳小王爷指婚的事是真的,否则做什么这样推三阻四的?什么好的都要紧着嫡公主,好像皇帝的女儿就她这一个似的。
皇帝说了句前朝还有奏折要看,起身便要走,嘉妃一噎急忙起身纳福,紧张的看着皇帝的神色,生怕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请求惹恼了皇上,好不容易才有的恩宠,若是因为这个惹怒了皇帝,那就太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