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里天气已是大热,阖宫虽然供应上了冰,可到了大热的天也不顶用,过了晌午这闷热便积攒了下来,让人燥热的喘不上来气儿。

    而此时栖梧宫里喧闹一片,满宫的宫女太监全部傻了眼,躲在一旁看热闹,陶陶见大事不妙,生怕被旁人听见,命安泰关了宫门,紧张的注视着院子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靳相容很少生气,他给人的印象永远都是笑呵呵的,无论上至皇上还是下至奴才,他人随和,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

    而此刻他冷了脸色,站在台阶之上终于有了王权所有者的压迫之感,原就是高高在上的人,平日里随和便让人误会他真的是个平凡人了。

    靳相容此刻的确火冒三丈,一个宫女跑到栖梧宫里胡言乱语,这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是坐实嫡公主行为不检的罪名。

    “你是个什么狗东西,也敢在栖梧宫里叫嚣!诋毁了嫡公主,正好去戒行司里会你夫君!”

    “奴、奴婢......”绾音被南一那一巴掌打得发了懵,半天回不过神来“奴婢也是心急如焚,担心岑总管在戒行司吃罪,所以、所以才......”

    “呵呵,本就是奴才,主子叫死多不过一刻的玩意儿,凭你也敢来妄求嫡公主?”

    “奴婢、奴婢是觉得嫡公主与岑总管同出师门,希望嫡公主念及往日情分,救岑总管一命。”

    暖锦站在上首,见绾音的模样也是可怜,戒行司里的是她夫君,她的心情自己可以理解,若是有法子她当然想早早地将他救出来。

    “往日情分?”靳相容冷笑“即便有些往日情分,也被你刚才的叫嚣打没了,更何况.....”靳相容突然停了下来,唇角挑上一抹弧度,瞧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听说,此次的事儿便是你告的状。”

    靳相容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暖锦更是不敢置信的瞪着绾音,她实在不明白,把岑润送进去的是她自己,如今求人救岑润的也是她自己。

    “你......为什么?”暖锦喃喃的自言自语,神情有些恍惚。

    绾音一慌,没想到靳相容会知道此事:“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失语,才会、才会。”

    “本王看才不会是什么失语吧?你目的不纯妄想诬陷公主,却不成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公主好好的在这,岑总管反倒被抓了进去受了刑,这些结果都是你自求的,如今还敢来栖梧宫诋毁公主,你是真以为嫡公主好性儿,还是本王好性?”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靳相容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泛白的暖锦,又道“嫡公主念在你夫君在牢里受苦,你失了心性,这次不予追究,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夹起尾巴做人,若是再敢信口开河散布谣言,别怪本王与嫡公主不留情面!安泰,把绾音姑姑送出去!”

    “是!”安泰一惊,急忙从后面跑了上来,见绾音瘫软在地,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姑姑先走吧,上面的都是贵主儿,哪能容得您在这里撒泼?别被皇上知道了,否则暂且不说会不会罚你,就是戒行司里的那位,也没命再出来了。”

    绾音一愣,这才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完全没考虑后果,也实在因为自己慌不择路,乱了心性才会如此。

    她勉强的爬了起来,不住的磕头:“奴婢死罪,感谢嫡公主与小王爷的不罚之恩,奴婢再也不敢造次了。”

    “滚!”靳相容摆了一下手,扶着暖锦重新回了暖阁内。

    安泰扶着绾音出了栖梧宫,又叮嘱了两句,这才放她自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