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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公主这段时日心情不好,整日都蔫蔫的,每日到了上书房也只是盯着容太傅没个反应。听下面的宫女太监传说是因为她伤了情,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整日里消沉的要命,还同皇兄们学会了饮酒的恶习。

    这点事原本也不打紧,只是一日暖锦醉酒后口无遮拦,被有心人听见了她的胡言乱语,这才被传了出来。

    公主伤情的事听起来新鲜,若说旁人为着情爱要死要活,他们还能理解,这位可就不一样了。

    皇帝的宝贝疙瘩,天下还有她得不到的爷们?更何况,皇帝早早就发了话,嫡公主不用和亲,可以依着性子的挑拣,她若是看上哪家的王孙子弟,对方还不立即收拾了铺盖到她面前报到,怎么还会爱而不得?

    别人只知道其一,却是不知道其二。那日岑润的话到现在还在自己耳边打转,像一记闷棍,直打得自己天灵盖险些要碎裂了。这些话不能同别人讲,就连她太子哥哥也是,叫他知道了,除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都不用多做他想。

    暖锦叹了口气,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容太傅在前面晃动的身影。太傅生的俊俏,一袭白衣往他身上一穿,那才真叫风华绝代。曾经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她父皇曾经是名动天赐城第一的美男子,怪道只能封个天赐城的,她师父大人一定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严格说起来,暖锦算是情窦初开,容太傅又是她第一个得意的人,虽然比她大了许多,可看起来依旧风采不减。听说他不但学识渊博,功夫更是天下第一,这么一个文武双,又丰神俊朗的男子见天儿的跟自己眼前晃悠,也难怪她的红鸾星会狠狠的动上一动。

    只可惜他们终归是差着辈份,又差着身份,她现在是爱而不得,觉得世间没有比这个更痛苦的事。

    “好公主,您天天的这么茶饭不思的怎么成?昨儿皇后娘娘见了,还问了奴婢呢,奴婢不敢说别的,只能说您是因为课业累的,您没瞧见皇后娘娘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再三的叮嘱奴婢要好好照顾主子。”

    暖锦情绪不佳,听了只是点点头,她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每天可以上书房,能见着他一眼也好,虽然没什么可能了,也好过两两相望。

    南辰国初春的时日短暂,左右不过月余天儿就完暖和了起来。各宫主子贵人们都早早的换了春衫,虽然比不得冬装的保暖,却也轻盈了许多。加之年前外藩进贡了上好的雪缎,颜色真是个顶个的漂亮。

    雪缎呈上来时,楼惠帝本来想讨好皇后,一水水的送进了坤锦宫,结果皇后性子淡,象征性挑了两匹秋月烟蓝色的,余下的就着人送给了各宫主子。

    那会子天还没暖起来,料子拿来有的是时间剪裁。这一代的皇帝独宠皇后,对后宫嫔妃不闻不问,若是再不精心打扮些,怕是到自己土没了脖子,皇帝他老人家都不晓得后宫里还有这一位。

    妃子贵人们别出心裁、绞尽脑汁,无论是宫里的尚衣局还是民间的裁缝铺子,凡是能做出好衣裳来的都被她们寻了过来制作新衣!

    这会子好不容易天气暖和了,大家早早的换上压了一冬的新衣,无论是荷塘碧罗裙,还是春英秀红锦衣,再配上金银鈿子,瞧着都有股新鲜劲,像是盛夏的御花园,各个的争奇斗艳。

    “姐姐这套衣裳可真好看,不像是出自宫里的,看着倒像是江南绣娘绣的。”

    说话的是去年外藩献上的美人,皇帝本是对美人没兴致,却又不能拂了人家王爷的面子,左右不过是往后宫里多添一双筷子,安了个丽贵人的名号,就不闻不问了。

    坐在她对面的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在楼惠帝还做王爷的时候便进了府,听说当年和皇后娘娘一天抬进王府里的,同皇帝打小的感情,若不是皇后横插一杠子,这会子谁是皇后还不知道呢。

    德妃的位份不同旁人,她儿子楼玄仁是皇帝的长子,虽然和东宫无缘,但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自然有他不同的地方。除此之外,德妃又是皇太后的同宗外甥女,部来自西琅国,在皇宫中的地位,自然无人能敌。

    她与皇后不对付,连同她的那一双儿女看着都碍眼,特别是楼玄宁,白白抢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这会子早就恨得咬牙切齿了。

    丽贵人是个聪明人,特别知晓什么是投其所好,像德妃这类的人,时刻需要装着贤德,没事不能随便同人嚼舌根,特别是皇后的舌根,那更是碰不得。

    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转,丽贵人抬起眼睛看了下一脸端庄的德妃:“姐姐,前些日子的传闻您听说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