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崔柏修的要求,虞雁回陷入了短暂的惊愕与诧异。以她的直觉,崔柏修此举定然没安好心,可是她方才刚刚说过有能帮忙的地方,自己义不容辞,此时若出言拒绝,又感到有些别扭,一时骑虎难下。
“怎么?娘子不愿?方才娘子可是说过,义不容辞……”崔柏修观虞雁回神色,心中已有些不豫。
“此事实非奴家推脱,只是医署有过规定,医官医士不得私下为他人看诊,若有违者,便清退出署,何况奴家尚未出阁,倘若去得郎君的别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你我清清白白,也恐为他人所诟病,于奴家清誉有损,对郎君恐怕也并无助益。”
虞雁回思虑片刻,便如此出言拒绝。虽是拒绝,倒也做到不伤情面。只不过这些话,让崔柏修听着,却倍觉有些刺耳。
“娘子,莫非崔某人,在你心中,便是那等趁人之危,肆行不轨的小人?”崔柏修面上已有些扭曲,但仍强自压住性子,质问虞雁回。
“奴家并不了解郎君,也不好说郎君是或不是。只不过奴家一介弱女子,深知一个道理,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此还望郎君见谅。倘若郎君确需问诊,不论去医署,还是来我家皆可。”
虞雁回言下之意,她自己对崔柏修并不放心,不论崔柏修这个看诊的请求是否是真,虞雁回自己都绝不会去他家中。
崔柏修见虞雁回态度坚决,心知此事决计无法勉强,纵然有万分不甘,此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既然如此,小生便告辞了,万望娘子勿要将小生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言罢,崔柏修起身拂袖便要离去。
“郎君稍等。”虞雁回喊住崔柏修,将纸包提起,又自一旁自己的药箱之中拿了两个香囊,一并递给崔柏修。
“我观郎君唇白,似是脾胃有损,这是奴家自制的香囊,平日佩于身上,于脾胃大有助益,望郎君日常好生调养……”
崔柏修本来有些生气,但见虞雁回递上的两个香囊,一时间不由消了大半气。只是念及虞雁回方才对自己的拒绝,仍有些许犹豫该不该将那香囊接过。
“郎君勿要纠结,奴家这香囊值不了几个钱,远比不上这纸包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东西虽贱,却是奴家作为医者,对病患的一片心意。”虞雁回说着,已将香囊和纸包一齐塞到崔柏修手中。
崔柏修接过香囊与纸包,淡淡笑了笑,便迈步行出。此行的结果虽然并不能令他感到满意,但他明白,虞雁回对自己饱含戒心,想要与她接近,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要寻找机会,徐徐图之。
崔柏修行出虞雁回家院子,在门外等候的崔元赶忙递上马缰,扶着崔柏修上了马。崔柏修拨转马头,却听到崔元在身后幽幽发问。
“郎君,此番似乎不太顺利?”崔元看着崔柏修仍提着装补药的纸包,便先行问道。
崔柏修冷哼一声,驭马而行。崔元在身后紧紧跟随。
“小的有一事不明,郎君向来不近女色,为何却独独对虞医士青眼相加?”
“这也是你一个奴才该问的?”崔柏修皱眉回头,瞪了崔元一眼。
崔元见状赶忙行礼:“小奴失言,但小奴也是想为郎君分忧。郎君若有苦恼,不妨明言,或许小奴能想出主意,助郎君一臂之力……”
崔柏修驭马而行,想着崔元的话,却是默然不语。
“小人认识一个奇人,似是南诏人,虽年岁已高,但却精通各种巫蛊之术,据说其能够下一种情蛊,中蛊之人对下蛊之人,爱得至死不渝……”
崔元将情蛊绘声绘色地讲给崔柏修听。却不想崔柏修面上立即现出一副厌弃之色。他扭头一脸恼怒地看向崔元,颇善察言观色的崔元见状,立即住了口,神色有些畏惧地看向崔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