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幻想宏观时代文学网>网游竞技>飞雪葬红叶 > ·第三卷·寒窗血月长夜浓 第一百二十章 陈年往事心中藏
    那四柄长剑化为手臂粗细的四条墨龙直奔飞在半空的应晚离,应晚离暗叫不好,来不及躲闪,抬头又是祝清秋的琴曲内劲已到眼前,只得将内力沉入丹田,坠下身躯,可不想那四条墨龙并没有放过他,而是也顺势落下,咬住他的袖口和靴子,应晚离就这样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墨色消散,只剩下四把明晃晃的长剑,宛如四只大钉,将应晚离死死钉在地上。

    任山淮落在他身旁,佝偻着身子,气息仍没能平稳下来,略微擦去嘴角的血迹,轻笑一声说道“可惜你没有学会枯松游龙剑。”

    “可是你的剑明明已经”应晚离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不像是单纯的疑惑。

    “谁告诉你我只有一把剑。”任山淮与祝清秋携手走到应晚离身旁,应晚离并没有挣扎,脸上又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微笑,见两人靠近,应晚离暴喝一声,四把钉在地上的剑便被震飞,应晚离飞身而起,向前一翻,右手指尖勾起自己的佩剑,双脚划出一道弧形,将四把长剑皆向任山淮二人踢去。任山淮虽知此剑阵难以困住应晚离,却不知竟被他如此轻易就破解了。

    任山淮飞身而起,展开的袍袖一挥便将那四把剑再次收入袖中,转身落在祝清秋身旁。三人再次形成两边对峙的情形,应晚离被任山淮偷袭中招,心中自然不服“枯松游龙剑,果然有意思。等解决了你们,我再去找那莫老道拜师学艺!”

    说罢,自那丹田而起又涌出一股炙热的内力缠绕在泛着寒光的剑身之上,应晚离的长剑上燃烧着熊熊内力之火,这招仍是锦绣阁的烟花流火剑,锦绣阁精通十八般兵器,且招式大多华丽,不过在应晚离手中,这剑招却多了一丝压迫。身形晃动,下一瞬,应晚离已经持剑杀来。祝清秋怀抱着清淮琴连连后退,任山淮挡在她身前,又擎住袖口落下的一柄剑,向前迎去。、

    “乒——”剑刃相碰,各退三步,任山淮复又一剑向应晚离小腹刺去,应晚离俯身躲过,身子翻转,那紧贴着小腹的手攥着长剑贴面向前刺去,任山淮横剑挡下,剑尖划过剑身,溅起火花四射。应晚离的身子极快的旋转起来,手中的剑如同一只钻头一般极为凶猛的连续刺出,而任山淮死死封住那长剑的去向。

    二人焦灼许久,应晚离一脚踏住地面,翻身腾起,一剑当头劈下,烈焰呼啸,烟花缭绕,极为耀眼。任山淮左手袖中也落出一柄长剑,双剑在手,交错相叠,封在头顶,欲挡下那一剑,内力倾泻,二人相持不下,手中的长剑进退不能。一旁的祝清秋心中想到“此人会的招式虽多,但其内力一般,修为尚浅,与我等将持许久多半靠着多变的招式,如今他与山淮僵持在一处,难以抽身。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到时定是两败俱伤,不如我现在出手将其逼退。也罢,紧要关头也顾不上甚么江湖道义了。”

    想到此处,祝清秋将清淮琴放在一旁,腾空而起,前翻落下,一掌从天而降,直打向应晚离的后背。应晚离与任山淮僵持之间,果然难以抽身,硬生生挨了祝清秋一掌,震动经络,内力消散,伤及丹田,手中长剑落下,坠下身去,连连后退。

    任山淮找准时机,双剑锁住应晚离丢下的长剑,将剑锋错开,长剑调转,那还燃烧着烈焰的的长剑便朝应晚离飞去。

    刚刚站稳脚步的应晚离见一剑飞来,惊慌之间下意识的竟用手去挡,这也让任山淮与祝清秋倒吸一口凉气。那还燃烧着内力的长剑,一旦剑气入体,就不只是损伤血肉这么简单了。而当应晚离平举的右手与那锋利的长剑相撞之时,冰冷的剑刃毫无悬念的刺穿了惨白的手掌心,穿透了整个手掌的剑刃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趋势。而那惨白的手已然血肉模糊,坠下的血珠连成了一条细线,顺着掌纹滴落在地。而那烈焰则是顺着袖口,开始燃烧锦袍。

    应晚离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两旁林间,任山淮与祝清秋也有些于心不忍,可应晚离毕竟是应无疾之子,这也是无奈之举。而应晚离担心的似乎不是手上的剑伤,他不顾已然失去知觉血肉模糊的右手,更在意那已然顺着肩膀蔓延的烈焰,他因惊骇而扭曲的面庞已是汗如雨下,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显现出焦急,口中还叫嚷着“火,火,着火了,着火了!”

    看着上蹿下跳,甩着胳膊,急的团团转的应晚离,与先前那个盛气凌人的贵公子截然不同,就像一个孩子一般,极为惧怕火。任山淮自是摇头叹息,而祝清秋则更多的是疑惑。应晚离的身影映在祝清秋脑海中,显现出一幅极为模糊的画面,在一片火海之中,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漆黑的夜,无数的身影被烈焰吞噬,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在火海中无助的哭嚎着,却没有人能救助他。

    “不可能的,”祝清秋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已经去世了”

    “你说甚么?”闻听祝清秋自言自语,任山淮垂头问道。见任山淮发问,祝清秋下意识似答非答的回答道“哦,没甚么,只是想到了些过去的旧事。”

    而那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应晚离早已撇下长剑,逃窜而去,没了踪影。见祝清秋精神恍惚,任山淮轻轻揽住她瘦削的肩膀,带给她一丝温暖,也将她从回忆拉回了现实。任山淮暖暖的微笑映入了祝清秋的眼帘,让她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我们赶紧赶路吧,阿雪他们早已到了东陵府,若是再迟一步,恐怕他们就会直接去找应无疾了。”任山淮说到。祝清秋点了点头,抱起放在一旁的古琴,两人便并肩向东陵府走去。

    片刻之后,那群黑衣人便徐徐醒来,见已然没了任山淮二人的身影,又见满地血迹,应晚离的佩剑丢在一旁,不见尸体,只道是小王爷负了伤,知道任务已然失败,但又不得不回报应无疾,便抄近道抢先一步回到东陵府。

    而那神智暂时的应晚离一路跑到了一条河边,他的衣衫已被烈火焚去大半,他毫不犹豫的钻进了那河水之中,烈焰虽然熄灭,但手上的剑伤流血过多,河面上泛起猩红的涟漪,应晚离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便昏了过去。那裹着残破衣衫的躯体顺着河流漂浮着,向下游流去。

    东陵府府尹庄丘正在城外二十里外的朝海河便垂钓消遣,那朝海河绵延百里,最终向东汇入东海,鱼虾繁盛,但却禁止百姓捕捞。河流分段管辖,而此河段自然属于东陵府的辖地,而身为东陵府府尹的庄丘自然不受这律法的约束。而所谓的垂钓,也不过是庄丘肥胖的身躯蜷在一张极大极舒适的竹椅之上,眯缝小眼根本没在看手中攥着的鱼竿,似乎已然睡去。而身旁撑着伞的侍从却不敢懈怠分毫,庄丘的小腿也在享受着仆人的按摩。庄丘身后乃是数十名带刀侍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见河面上隐隐约约飘来一团黑影,身后的侍卫便警惕起来,待那黑影渐渐靠近,众人才看清那是一个受伤昏厥的男子。那侍卫便齐刷刷的冲向河边,挡在庄丘身前,生怕他受到伤害。庄丘虽然微闭着双眼,但眼前的光被人挡住便慵懒的徐徐开口说道“你们这些家伙又做甚么,挡住了本府的视线,该当何罪?”

    一个侍卫凑上前来,伏在庄丘的耳边小声说道“大人,河面上飘过来一个人。请大人指示,该怎么办?”庄丘仍没有睁开双眼,随口问道“河里怎么会飘着人?莫不是跳河自尽么?”“此人受了伤,看样子,不像是自杀。而且,此人还不知是死是活”侍卫答道。“还就赶紧捞上来处理掉,”庄丘吩咐道,“莫要让别人发现本府管理的河段内出现了死人,到那时影响了本府的政绩,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侍卫们得了命令,一齐上前将那男子打捞上岸,果然还有气息,便挤压他的胸口,又掐住人中,总算畅通了呼吸,但是还在昏迷之中。仍躺在竹椅上的庄丘微微睁开双眼,瞥了一眼,想来喜爱收集各式各样金银珠宝的庄丘一眼就看到了那男子腰间悬挂着玉牌。那玉牌质地通透,颜色纯正,雕工精美,是上上之品,绝不是一般人能拥有。

    庄丘急忙起身来到男子身边,侍卫皆退到一旁为庄丘让出路来,并说道“禀大人,此人身上有烧焦的痕迹,上身衣衫被焚去大半,右手有剑伤,大概率是江湖人斗殴所致。”庄丘似乎并没有在意此人的伤势和侍卫的回报,他那一双绿豆般的眼珠死死的盯住那块玉牌,迫不及待的伸手扯下那块玉牌,捧在掌心,竟能感受到一丝寒气,庄丘满眼欣喜,赞不绝口“真是宝物啊,此等宝物竟不能归于我手,岂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