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和而不同?

    彧王此刻心绪被他说的乱了,反而问了一句:“太子殿下是当时便有了这心思,若是如此,当日为何不让我将心思压下,私下与太子商议岂不是……”不用闹出政见不合这一出了。

    如今朝堂上,如先前那大臣一般,他与太子明摆着政见不合闹腾,已经有大臣眼瞅着动了点儿心思了。

    “那就太委屈三皇兄了。”

    彧王听着承昀的话心头一震。

    承昀道:“孤常听父皇夸奖三皇兄,孤也明白三皇兄是有才能的,如此才能若是要顾虑身份刻意压下去自然是可惜,且孤得三皇兄提点并无不好,你我兄弟意见向左,说明这事儿本身也有歧义,若是三皇兄不提,孤还不知道孤不足,所以孤需要三皇兄。”

    承昀说到这里顿了顿换了个话风:“孤记得小时候与三皇兄住的近,三皇兄总是很照顾我们这些弟弟,如今三皇兄未尝不是在照顾我,我该与三皇兄说声多谢的,三皇兄,在孤心中一直是当年的三皇兄。”

    彧王听他所言意有所指,一时却没理解,这会儿心里头还复杂着呢,又听承昀道:“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件事儿的,德妃娘娘病了。”

    彧王心头一跳:“什么?”

    承昀道:“三皇兄入宫去看看德妃娘娘吧,想来德妃娘娘是惦记着三皇兄的。”

    “什么病?严重吗?”彧王心里头真的乱,母妃病了,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吧,他那话太伤人,母妃身子本就不大好,竟然害她病了,他真是,不孝啊。

    承昀看着彧王道:“是起了烧,三皇兄莫急,太医已经瞧过了,如今已经退了烧。”

    彧王却压根没有放心,承昀看他着急:“孤的马车就在外头,三皇兄与孤入宫吧。”

    彧王听着想拒绝,但是,到底没有拒绝,两人就入了宫,彧王很快到了朝露宫见德妃。

    彧王一见德妃就‘扑通’跪在德妃跟前:“儿臣不孝。”

    德妃看他如此眼眶都是发红的,自己养大的孩子,到底也不舍得:“你起来,我不过小病罢了。”

    彧王看着德妃发红的眼眶他也没忍住,这些日子心里头的情绪仿佛一时发泄出来,他已经很久不曾这么被情绪左右,但是这会儿看着德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他没忍住,趴在床边竟是流了泪。

    他是压着声音,哭的不凄惨,却格外狼狈,他已经多年没有哭过了,这会儿哭起来,倒像个孩子,德妃看着他这样那泪也是忍不住,自己养大的孩子,她哪儿舍得啊,不由伸手拍拍他的背脊,彧王感受到了,咬着牙心头发痛,小时候,德妃这样哄过他入睡。

    母子二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但情绪当真百转千回。

    等过了许久,彧王再次抬起头来,眼泪也已经擦了,他突然就与德妃说起今日太子来找他的事情,德妃听得愣了愣,而后见彧王深吸一口气:“儿臣不敢隐瞒母妃,儿臣对太子之位是有心思的。”

    德妃没有反驳他,由着他继续说。

    “承昀未册立太子前,儿臣心里头觉得,母妃家世极好,儿臣又不蠢笨,心里头便以此为目标,但是承昀突然就被册立为了太子,儿臣心里头失落,但也没有这样大的野心,入了朝受了人称赞,心里头是有心思的,只是,也总没有与太子作对的意思,可前些日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彧王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儿臣知道后心里难受,而后钻了牛角尖,不知怎么的,就与太子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