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回头瞪了小儿媳妇一眼:“金山银山那也是别人辛苦赚来的,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赚来的,你有这个时间打听这个还不如把小九的衣服给洗洗,你看看都造成什么样了,这两天上门的人越来越多,你这个当娘的看看自己家的孩子穿着脏衣服,面子上就好看了?”

    老太太一脸拉下来,年轻的媳妇就不敢多问,讪笑着用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一到外面,脸上的怒色再也掩饰不住了,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着:“真是的,打听一下怎么啦?有银子大家一起赚嘛,家里穷的过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上,还有什么可讲究的,反正都是旧衣服脏和干净,有谁还注意那个……”

    她刚迈出门槛,就看到徐秋兰站在门外,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心中一震,刚想要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徐秋兰直接无视她走向屋里,快到屋门的时候转头说道:“嫂子,刚才那话你最好别让父亲听见,他眼里可是一点杀死都容不下的,大过年的再闹出些不高兴的事就不好了。”

    年轻的媳妇转头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的,徐秋兰已经进来了老太太的屋,她只得悻悻的离开,心想到她这个小姑子应该不会给她父亲告状吧……

    老太太见徐秋兰进了屋,赶紧说道:“老二媳妇带来的酒给放好了,别让家里的孩子碰到了,那可是人家特意送来的。”

    “放心吧母亲,我都已经藏起来了,否则还没等过年,就得被我三哥给掏出来喝了。”徐秋兰说道:“人家连菜带兔子的可真没少拿,估计咱们过年都不用买肉了,这两口子真是一家人。昨天晚上我父亲还念叨着每年这个时候老二就过来看他,今年不在家,也不知道在外面怎么样了,结果今天人家媳妇就过来了。”

    老太太一下子就笑了:“你父亲是惦记着老二的那点酒了,老二跟老二媳妇一样,就是太重情义,等明天年糕做好了,你给他拿过去些,他们刚分家,米面都是新买的,你送过去省的她再去黏米。”

    徐舒兰点点头:“行,我明天过去,都说龙生九子各不同,我父亲以前可没少照顾徐图林他们两口子,结果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把这样的儿子当个宝似的,我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老太太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别人插不了手,孙氏是个没福气的人,要是她有这样的儿媳妇,指定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徐秋兰看看她母亲,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听说最近有不少人来找我父亲帮忙,我父亲是怎么打算的?”

    提到这个是老太太也觉得脑袋疼,老二媳妇种菜种蘑菇赚钱的是在村里传的越来越夸张,族里有不少人就动了心思来找徐忠,老头子不胜其烦的天天扎在那几个族老的家里,家里都不呆了就图个清闲。

    “都想让你父亲去跟老二媳妇开口,你父亲才不会出面,之前人家老二媳妇已经答应帮大家重枸杞了,现在又说要跟着学这个,跟着学那个,恨不得把人家挣钱的都给学不个遍,可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蹬着鼻子上脸,不用理就好了,等开春忙起来,就没人想这些没用的了。”老太太一脸烦躁的开口说道,不但是村里人,她家里的两个媳妇,这个冬天的心思也活络起来了,看来得找个时间敲打敲打了。

    施南絮可不知道,他去了趟二爷爷家,还会引出这些事情,给村里的几个平时交行不错的,送完礼又去给另外三个族老问好送礼,忙活了整整三天,才把这个年礼给送完,其实要是别人家送,比她速度快的多,她每到一家,人家都会拉着她说话,所以效率自然不高。

    腊月二十三是个小年,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又到了一年一度记灶的日子了,想到上一年还跟自己阿爹阿娘在家里过年,今年确是自己和小姑子过年了,想想也是很好笑,施南絮虽然知道怎么弄,但是她之前也就是打个下手什么的,俩人凑到一起商量着要怎么做,把灶王爷的神像贴在墙上,然后摆上各种吃的点心,还有家里的吃食,当然这些都是找的邻居李婶家儿子帮忙祭的,男不祭月,女不祭灶,不过施南絮一点也没闲着,把从开始初初一到十五的零嘴一下子都做了出来,用南瓜和甘薯炸了好多甜食,什么糖瓜炸薯球,肉干炒南瓜子,这个季节做好了,放久也不会坏,一次性弄好,以后省事的多。

    现在家里只有徐悦荣和施南絮在家,虽然人少,但是施南絮还是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炖鸡,烧鱼,青菜,蘑菇,烤兔子,一顿饭做了七八个菜,既丰富又美味,俩人吃的非常开心。

    小年的第二天应该是打扫房,但是她们这是新房子,一点都不脏,象征性的扫两下就行了,所以这两天还不是很忙,施南絮想去看徐悦静,但是家里却来了个客人,不得不让徐悦荣自己去。

    马上要过年了,上门的是上次她去县城找的马老三,这么着急过来,是因为那俩铺子的价钱谈了下来,挨着不装的那个一百二十五两,比之前便宜了不少,看着马老三那急切的样子,施南絮便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他去了县城,他倒是也能知道人家这么着急,估计是想好好过个年,年前办好也不错。

    叫了银子,又去爷们办了过户手续和契税,一身官服的中年人有些不耐烦,骂骂咧咧,又磨磨蹭蹭的,可能是到了年关吧,衙门办事的嫌麻烦,马老三说的好话,又塞了些银子,那人的手续这才变得快了一些,虽然那铺子和院子是在一起的,但是地契不同,所以施南絮又多掏了份银子,不过这也正和她的心意,房子写的是徐图南的名字,两个铺子,一个是写的她阿爹的一个是写的徐悦荣的。

    俩人出了衙门,马老三抹了把头上的汗,冲施南絮殷勤的开口说道:“以后徐夫人你还有什么想法就来找我,我肯定给你用心的办,其他事也一样,我马老三虽然没有多大能耐,但是在县城这片三教九流认识的朋友不少,能帮忙的我肯定义不容辞。”当然他这么好的态度是因为施南絮出了屋就把他刚才塞给衙差的银子给如数的报了,真是个大方的人。

    施南絮笑着回道:“这是本来就是我麻烦马三哥,那能让你破费呢,过年的,让你跑了两趟,那些银子就当是给马三哥买酒喝了,您可别跟我客气。”

    马老三笑呵呵的一脸满足的走了,施南絮想着来都才来,就再买些东西再走吧,于是又在县城逛了逛,快过年了这县城也比以前繁华的多,各种各样的小商贩,街上也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施南絮又去买了块猪油想着回家熬点猪油。

    再说徐悦荣拿着东西去看徐悦静,杨家村就在徐家村隔壁,离清水村也不远,挺近的,徐悦荣就带着徐奕辰一块去看徐悦静,因为讨厌杨家的缘故,徐悦荣基本上没来过杨家几次,所以问了人才找到的,刚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发出尖利的叫骂声,声音又大,骂的还不堪入耳,徐悦荣对这声音很熟悉,这人操着同样的嗓子,在她家也骂了好久,连她大嫂都有些招架不住,这泼妇一样的人就是他大姐徐悦静的婆婆田氏。

    这大过年的听着她在这扯着嗓门儿喊,徐悦荣顿时感觉心情差到了极点,往院子里一瞅,田氏正一手叉着腰,一手掐着一个半大丫头的手臂,一边使劲一边骂道:“你这个赔钱货,还敢瞪我,没大没小的,看我今天不好好替你这个没用的娘教训教训你。”说着拇指和食指更加用力了几分,还转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