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睁眼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屋顶，就知道自己还在苏家。
分辨不了悲哀还是庆幸，只有眼角的泪水在默默流淌。
“醒了就过来。”不远处的灯光下，苏子宸戴着无框眼镜，一副学者的沉静气息。
苏苏就像是被抽去了精神气的提线木偶，爬到苏子宸的脚下。
苏子宸抬脚踩着苏苏的背脊，继续看书。
清晨的日光温柔地洒在苏子宸的身上，他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脚下踩着的奴隶疼得瑟瑟发抖一样，直到翻完所有的书页，才浅笑：“看来你记住了自己的身份，这很好。明天和我一起去白塔，记住，我是病弱的白塔首席，你是苏家为了照顾苏子宸送去白塔的家奴。”
“是。”苏苏气息不稳，撑着的身体轻轻摇晃。
直到晚上的时候，他才找到机会询问管家。
“叔，温九他，他怎么样？”
管家摇摇头：“他没事，只是抛下你离开了而已。”
苏苏泪流满面，咬着唇说：“你别骗我……哥不是那种人。”
如果温九是那种人，根本不可能闯进苏家来找他。
管家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抛下你，他想带你走，可是你身上有生命控制系统，他带不走你。苏苏，你死心吧，白塔首席那么大的事情，你一句都没有上报，你这孩子真是……”连管家都语塞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形容，“真是傻。”他悄悄压低了声音，“还在白塔的时候，为什么不运作一番？如今主人知道你的价值，是再不可能放过你的了。”
苏苏哭着脸摇头：“我在白塔的时候，天天想着完成科研任务，又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我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赶任务截止日期。”
管家语塞，半晌才说：“……怪不得是你当上首席。”
……
皇室与白塔的博弈中止在学者骤然减缓的科研进度上。
原本皇室以为白塔学者的反馈是因为不满于权贵的插手，就继续施压，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群学者根本没有跟他们玩心眼，他们只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进行科研罢了。
数据出现问题，需要排除一下方法错误，再验证一下几种可能产生错误原因的设想，最终找到最正确的那条的道路。
而缓慢地突破也是他们的正常科研速度。
在陛下召见白塔次席的时候，大贵族继承人黎白辞虽然语调恭敬，却不乏对白塔首席的推崇：“白塔首席在大多数领域的造诣都超出了我们的理解，他是帝国的瑰宝，他能窥探到科学的全貌。”
于是，才有了苏子宸得到了皇族的召见，白塔首席的档案上发生了从申请退休到申请病假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