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土方的质问,悠没有说话,只是在一瞬间绷紧了背部的肌肉,整个人下意识地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不打算否认么,”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我本来还想听听你的解释呢。”

    “没什么好说的,”悠唇角抽动了一下,“既然您都问了出来,想来已经有十乘十的把握了吧。”

    她面对刀尖,眼睛眨都不眨地直视土方。

    “要说的话,就是你的熟人未免有些多了吧,”土方手里的刀很稳,始终在悠皮肤的前方几毫米处,“实在让我想看不见也不行啊。”

    “所以呢,”悠合上了眼,“您打算把我怎么样?”

    刀剑冰凉的气息就在眼前,这把名为和泉守兼定的名刀刀锋不知道要比悠手中的锐利多少,而悠也不知道自己是会被一刀割喉还是死得更加难看一点。

    奇异地,她发现自己不仅毫无反抗之心,甚至没有什么畏惧感与不甘。

    她想坦然一些迎接自己的结局。

    然而刀尖却被移开了。

    悠没有转过身,“您确定要这么做吗?”她右手搭上刀柄,“这样未免太小看我了!”

    “不,”土方把刀扛在了肩上,“恰恰是对你的剑术高看一眼,我才会这么做的。”

    “长谷川悠,”风吹过他的白发,掀起飞舞的银丝,“你身上流着武士的血。”

    “看看你的眼神吧,”他抬起悠的下巴,“没有人比我更明白,那是一个武士的眼神。”

    “你真的被鹤见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吗?甘愿为他卖命?”

    悠的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十几年来,手中第一次握不住刀柄。

    “你有那个能力做出选择,悠。”土方眼神犀利,放下了悠的下巴,看着低头把脸埋在阴影里的少女,“到底哪一边才是你能够留下的地方。”

    “我会在这里等一刻钟,无论你走向哪一边。”土方把刀尖插入地面,定定地看着悠。

    如果悠在这一刻暴起,那即使是土方,也来不及格挡,他无疑知道这么做的危险。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相当于把性命交到一个叛徒手里。

    也许是逆光的缘故,悠抬头的时候,眼角处就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一滴泪珠。

    从来不曾佝偻身形的老人身材比大多数年轻人都高大,此刻背光站着,影子更是拉长到了极限。

    手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悠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那个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