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恭敬地朝张管事施礼,报上自己名号。
张管事手捏着帖子,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苏家的年轻人,苏家?张管事心神迟疑。
放在以前,他不会在意城中新出的新贵,这些新贵按住这个,又冒出那个,如雨后春笋一般,来得快也消失得也快。
但有一日,家中的老伯过来禀告说苏家的白瓷上了郑大人的船,他就开始留意。
张家是做西洋生意发家的,这意味着什么,他怎么会不懂。
这个年轻人是老驿丞引见来的,老驿丞从来没有向他引见过人,这是第一个,能得老驿丞青睐的人,他就不能小看。
张管事面不改色把贴子放下,招呼年轻人喝茶。
苏青客气地捧了茶杯,揭开盖子,一阵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茶是好茶,张家待客用的是雨前龙井。
这次来,苏青也不是无备而来。
张行牙行如今的管事,才学出众,张家的家业传到张管事手里,已经是第三代,“富不过三代”,然而张家家大业大,张家的家业传了三代,没有败落之象,在张管事手中反而越做越大。
张管事从小替父亲管家,待人严格苛刻,也用自己的言行约束着张家后人。
因为有了他的约束,张家更添美名。
大家想和张家做生意,但不敢。
“苏公子。”一声轻唤打断了苏青的思绪。
张管事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圈椅旁边的茶几上,“没想到苏公子与老驿丞有交情。”
他的话音刚出,年轻人把刚端起来不及喝的茶杯放下。
“我结识老驿丞是另有所图。”年轻人说道。
这话让张管事和身后伺立的老伯一怔。
张管事哈哈大笑起来,谁认识老驿丞都不是单纯的认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除了可怜之外并无其他,人人都图老驿丞的权位和好处。
张管事没有生气和不适,只是旁边的老伯多看了苏青两眼。
苏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和张管事不熟,甚至可以说摸不清对方的喜好,张管事的名声他听说过,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藏着掖着会让他很不自在。
与其无地自容,不如放手一搏。
苏青说,“我和其他人一样,图他的地位,也图他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