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聿好不容易再次温香软玉在怀,不曾想到了半夜,熟睡的女人突然睁眼醒来,顺道拍醒了他,大叫:“青鸾、青鸾呢?”

    元聿一怔,那傻女人就坐在床边上愣愣地垂泪:“青鸾被野狼吃了……”

    “……”

    气得元聿翻被便下去,过了片刻,将她的女儿抱了回来,往她怀中一塞,指着她道:“这是什么?”

    岳弯弯看了眼怀里的襁褓,确认是熟悉的小奶娃娃,傻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脸颊,朝着元聿道:“在哪找回来的?”

    元聿气极反笑了,“在奶娘那抱回来的。她那丧尽天良的母亲,昨晚上差点葬身狼口,让她成了孤儿。”

    “不是还有她爹么,她爹会疼她的。”

    岳弯弯被他数落得讪讪,胡搅蛮缠地回了声,立刻就抱住青鸾躺倒了,再也不动了。

    元聿笑了下,大半夜被人推醒的愠怒也散了去,从她背后拥住她娇弱的身子,将她拢在自己羽翼之下,惟其如此,方能予他安宁。

    一早,春狩开围,此次陪同前来的五陵子弟,均已挺入了山中。

    无论文官武将,只要有心狩猎,就可以在董允处领取马匹弓箭,以及所需的口粮等物,昨日娘娘出了事,为防止走失,董允为每人都配了一支信号筒,如落单,或是遇上危险,及时发出求助信号,自会有人前往营救。

    当冷青檀过来之时,董允也给了她一支,顺带笑嘻嘻地刺了刺这位新贵:“冷大人一介文官,这体格子……不知能不能猎得猎物。冷大人居然也要去吗?”

    冷青檀了解董允其人,嘴毒,心却不坏,当下只淡淡地回应道:“射猎尚可,只是比不了董大人武将出身,晚间如有野兔,还请董大人赏光。”

    昭明寺少卿人都称赞虚怀若谷,他既这么一说,倒把自己衬得小气了,董允脸色也挂不住,忙道:“哎,不必了不必了,给你,都给你。”

    冷青檀取了羽箭,找到了自己的白马,慢慢地,跃上了马背。

    与之同行的是几个贵族子弟,大多觉着冷青檀身量不高,几乎无几两肉,这狩猎并不是他该来的,也无人将他视作对手,便先约好了,三三两两地纵马驰往了林中。

    冷青檀一人留在了最后,也夹紧马腹,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她那姿态闲闲地信马由缰,看起来倒不像是去狩猎的,倒像是游山玩水,手里握着的也不像是弓,而像是狼毫一杆,下一刻,仿佛就要挥动那如椽大笔,一挥而成一篇堪比《上林赋》的绝世美文。

    晏准落在了最后,取箭之时,董允道:“晏大人,你们文官不是不用参与狩猎么,好好地把写几本文章,那可比打猎争脸。毕竟这事儿上,冒开疆大将军手底下的将军,回回都包圆了彩头的。”

    晏准淡淡一笑:“不过戏玩尔。”

    知比不过那些武将,但也只是有些手痒而已。

    他不会取争那彩头,不过是在山中练练手,亦是舒活一番筋骨。

    “哎,也好,晏相既然也想去,小的哪里敢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