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祖母,我出门一趟乏了,想回屋休息。”

    “去吧。”老夫人应允。

    阳雪居的海棠树花叶落尽,但上面结成冰棱,远观去,没有枯枝败叶的萧索感,反倒是琼枝玉树般的景色。

    晚霞天际拉过一条五彩的绸带,渡上冰棱树枝,映出琉璃样的光芒。

    这种种美景加起来,却抵不过树下一道缓慢踱步、气质出尘的青年的身影。

    宁汐第一次看到那人站起来的模样,身体像画师手下精心打造的风流倜傥的男子,宽肩蜂腰,骨骼灵秀,恰到好处的撑起一袭飒飒月白燕居服,立在白日与夜晚交接的霞光中,好似随时乘风欲去。

    宁汐屏凝心神观望许久,方迈出轻快的步子:“二哥,你能站起来!真是太好了。”

    萧然身形一抖,极力稳住,腰脊挺得更笔直了些:“怎的三天两头往这跑,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他说这仿佛不待见的话时,薄唇微微的翘起。

    “我来答谢你呀,”宁汐走过去,瞅他站得有些勉强的样子,伸手穿过他胳膊,挽住他:“我扶你吧。”

    独属于小姑娘的杏仁淡奶味儿的香甜气息萦绕鼻端,令他心神愉悦,萧然没有拒绝她的亲近:“此行出去可受欺负了。”

    “没有,不是有你派人保护着嘛。就是。”宁汐欲言又止的摸了摸腹部。

    萧然心下一紧,撂开她粉紫色外衫,隔着中层夹衣急切探揉她的肚子。

    “难道有人打你?”

    “哈哈哈,”宁汐痒痒的躲开:“二哥不要,不是,没人欺负我。是我藏在怀里的猪肉干,不小心弄丢了。”

    萧然心神一松,瞥到她肚子拱起一团,赶紧把手从她暖呼呼的衣裳里抽出来。

    他负手于背,捻动手指,平复了好一阵滚烫的心绪,半晌嗤了声:“出息。”受到宁鸾她们的委屈半点不向他提,心疼一袋吃食。

    “嘿嘿。二哥,那六千两,我无以为报,只愿……”

    萧然心一惊,这词怎么听着像戏文里的。

    下一句是不是,只得以身相许?

    宁汐抱着他胳膊,想不撒娇也没辙了,六千两,她猴年马月也还不上:“我无以为报,只愿这一辈子都当你的妹妹,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住嘴。”

    萧然满头黑线,怕誓言成真的给打断。